扶鳶,是值得他們一輩子追隨的人。
蠱師,最崇敬的便是強者,而身為半蠱人又蠱術超然的扶鳶,無疑是強者中的王者。
扶杉輕寧一行死的死傷的傷,扶鳶南疆第一人的名頭儼然再無人可以撼動。
“老祖宗,您沒事吧?”看著扶鳶近乎沒有一絲血色的蒼白面頰,賀臨繁連忙上前關切詢問。
看到他們竟然還沒走,扶鳶不由得微微詫異,聲音里也莫名多了一絲柔和,“無妨,就是耗費精力太多,你背我回去吧。”
聞,賀臨繁連忙轉身彎下腰,扶鳶沒有一絲猶豫的便趴了上去。
赤焰和半身蠱術一同被封印,扶鳶此時可謂是虛弱至極。
一行人回到南疆王宮的時候,血殺一族已經完全掌控整座南疆王宮,此刻正全員聚集在議事大殿等著扶鳶回來。
賀臨繁背著扶鳶走上高臺,將她輕輕的放于王座之上。
扶鳶靠著椅背支撐住身子,右手隨意的放在扶手之上,一股睥睨天下的威嚴氣勢便瞬間透體而出。
從現在開始,她便是南疆執掌一切的王。
……
扶鳶并沒有沿襲扶杉南疆王的稱號,而是自封為南疆大祭司,執掌南疆,血殺一族眾人也依次被賦予職位,各司其職將南疆全部勢力一點點收攏。
賀臨繁被扶鳶留在了身邊,做了王宮禁軍的首領。
整個血殺一族,賀臨繁同她算是最為相熟的。
扶鳶傷的有些重,修養足足三日才能下床行走,好在王宮諸事都有血殺一族頂著,所以就算她什么也不做,也出不了什么亂子。
三日后,扶鳶在婢女的攙扶下走出殿門,在溫暖的陽光下縱情呼吸。
說起來,這八年來,她最想要的,也不過如此。
一身銀棕鎧甲的賀臨繁走到扶鳶身后,恭敬出聲:“大祭司,伏天師帶著扶芷離開南疆了,屬下的一個叔叔尾隨著跟了出去,至今下落不明。
至于扶暉和剩下的扶桑族人,已經退至南邊的蝎蠱地宮中,我們的人暫時無法抵達。”
這樣的結果早就在扶鳶的意料之中,扶芷是扶杉拼死也要保住的血脈,怎么可能會不給她準備后路呢,只不過沒能親手殺了伏天師這個罪魁禍首,扶鳶還是有些遺憾。
扶暉的話……念在曾經他曾幫過自己的份上,扶鳶暫時不準備追究什么。
“都不必管了,可尋到了蠱獸的下落?”
賀臨繁搖頭,“聽我們的人說,好像是被伏天師一并帶走了。”
聽到這,扶鳶的臉色瞬間沉下去了幾分,怪不得伏天師走的那般果決,敢情是將她的后路悉數堵死了。
沒有蠱獸和扶桑蠱,她就只能永遠困守在南疆之中,而他和扶芷,則是可以在外面的世界里恣意的生活下去……
“這個老東西,真是該死!”扶鳶忍不住低罵一聲,然,事已至此,已經再無回旋余地。
“派人鎮守好四座地宮,至于扶桑一族所在,也派人守著,只要敢出現在我們的地界之內,直接斬殺。”
五座地宮是扶桑一族的圣地,只有扶桑一族的血脈可以進入其中,而扶鳶又因為封印大陣的緣故不能靠近,所以便只能派人封守起來。
扶鳶覺得,封印大陣既以五座地宮為媒,那想要解開陣法,那五座地宮必然也是其中關鍵。
……
待扶鳶將身體徹底養好,已經是小半年之后,此時的南疆已經盡在扶鳶的掌控之中。
前朝政務有血殺一族顧著,扶鳶便開始到扶桑一族的藏書閣尋找破解之法。
沒有赤焰陪在身邊,她的日子屬實有些枯燥。
功夫不負有心人,幾乎將整座藏書閣都翻了個底朝天之后,竟然真的讓扶鳶找了個破解之法,只不過是禁術。
扶鳶絲毫不在意,這些年來破格之事她做了不知多少,屬實不差這一件。
第一個禁術,名為牽引秘術。
顧名思義,就是以蠱術為媒介,尋一副載體,便可以將封印之中的東西接引出來,只不過實力會減半不止。
扶鳶覺得沒什么,反正她也不指望赤焰能出什么力。
第二個禁術,名為入夢之術。
即以蠱術為引,將未來之事投放到夢境之中。
有意思的是,這個禁術施展的前提,也是需要血脈至親作為連接。
兩個禁術聽起來簡單,但施展起來卻是麻煩至極,不過扶鳶不介意,反正她現在最不缺的就是時間。
發動大量的人力在南疆各處不斷翻找,勢必要找出一條同赤焰生的相似的蛇來。
半年之后,以失敗告終。
無疑,赤焰的外形屬實太過罕見。
外面找不到,扶鳶便又把主意打到了萬蠱窟。
然而,將里面一眾蛇窟翻了一遍又一遍,卻是依舊沒能找到一條順眼的來。
找不到合適的,扶鳶便自己創造。
從一眾蛇蠱中挑了兩條同赤焰顏色最為相近的蛇讓其交配,因為兩蛇都是各有家室,所以有些抵觸。
扶鳶才不管這些,強行操控兩蛇交配,生了第一窩沒有滿意的便生第二窩、第三窩……直到兩蛇生到第七窩的時候,終于孵出了一條和赤焰外貌相近的小蛇,不同的是,它的背上多了幾條火焰紋。
扶鳶覺得挺好看的,便沒再挑剔直接選中了它。
得知自己的使命終于完成,兩條蛇蠱都是狠狠松了一口氣。
一年七窩,就算他們是蛇蠱也遭不住這么生啊!
選好了合適的載體之后,扶鳶直接就去了封印大陣,以蠱力壓制陣法,強行施展禁術,生生將赤焰的蠱靈接引了出來。
手腕上的小蛇開始對著自己嘶嘶吐信,最后化為熟悉的依戀眼神。
赤焰回來了。
抹去嘴角的血跡,扶鳶眉眼含笑的帶著赤焰步伐緩慢的走了出去。
這次之后,她估計又要休養個一年半載才能恢復,但扶鳶卻是一點不后悔。
沒有人清楚,赤焰于她,意味著什么。
那是比家人更親近的存在。
如扶鳶所想,牽引秘術之后,她休養了將將一年才徹底痊愈。
而接下來,便是入夢之術了。
她曾多次嘗試入扶芷的夢,卻是始終都沒有成功。
此時的扶鳶還不知道,扶芷已經死了。
一次又一次的失敗之后,扶鳶漸漸泄了氣,便將此事暫且拋到了腦后。
有赤焰和血殺一族陪著,她其實并不是很想出去。
……
多年之后,扶鳶意外想起了入夢之術,抱著打發時間的念頭再次施展了一下。
卻不想,這次竟然成功了。
只不過,她入的夢,并不是扶芷的,亦不是她的后代的,而是一個名喚沈傾的女子的。
若說沈傾和扶芷有什么牽連,那就只能是沈傾是扶芷的外孫媳婦。
對于入夢之術的不靠譜嗤之以鼻,但下一瞬扶鳶卻是瞬間興奮起來。
因為她在沈傾的夢里,看見了一個手持扶桑蠱的男子,不出意外的話,這就是扶芷的后代了。
而根據夢境,未來的某一日,扶芷后代將會帶著扶桑蠱重回南疆,而扶鳶,很是期待夢境來臨的那一天。
兩月之后,看守西邊禁制的士兵傳來急訊,說有外人闖入南疆。
扶鳶得知,當即帶著赤焰出了南疆王宮。
她與扶芷的多年恩怨,終于到了該結束的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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