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早川回到家的時候,已經中午了。
剛上樓,一個身影躍入鹿早川的眼簾。
輪椅上,胡哀已經靜靜地低頭睡著了。
長長劉海垂下來擋住了眉毛,濃密的睫毛低垂著,
像一只停駐的蝴蝶,帶著一種極度靜謐地柔和。
為了不影響他休息,鹿早川小心翼翼的打開了家門,把他推了進去。
可是胡哀睡得實在太淺,鹿早川稍微一動他便醒了過來。
見到鹿早川回來了,胡哀急切的詢問道:你沒事吧看到你家昨晚燈一直沒亮,今天早晨我來敲門也沒人,我都以為你出事了。
胡哀眼神撲朔地在鹿早川身上下打量,忽然看到了她裹著一層厚重紗布的左手。
胡哀小心翼翼地拿起鹿早川的手,有些心疼,問道:才一會不見怎么就受傷了,疼不疼啊。
鹿早川看著眼前瘦弱的少年,因為剛剛睡著還有些迷迷糊糊的,卻第一時間詢問她的安危,忍不住心頭一暖。
這是一種家人的感覺啊,對于從小到大被父親漠視,母親體弱多病無暇顧及自己的鹿早川來說,這是她久違的溫暖啊。
鹿早川眼睛微微濕潤,手指輕輕的摩挲著掛在胸前的藍水晶,笑道:早就不疼啦。我昨天去一個朋友家啦,害你擔心了。
沒事!
胡哀聽鹿早川這么一說,不自然的撓了撓頭,原本蒼白的臉上染上一抹緋紅,顯得整個人氣色好了許多。
想到什么,又嚴肅下來:你的手傷口重不重,需不需要換藥啊
已經換過了,放心吧!
鹿早川很樂意的接受了胡哀的關心,目光又瞥到了胡哀長長的劉海,眼里閃過一道光,問道:胡哀,你想不想讓生活照進更多陽光啊
鹿早川忽然地發問,讓胡哀有些發懵,這個問題怎么聽起來莫名其妙的。
鹿早川故作神秘地笑了笑,露出兩顆尖細俏皮的小虎牙,圓圓的鹿眼眨巴了兩下,說:不如,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胡哀看著她的表情,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也不知道她要干什么,神神秘秘的,不如先答應了再說吧。
想著,胡哀點了點頭。
鹿早川得到應允,興高采烈地推著胡哀出門了。
顧及到鹿早川手上有傷,胡哀有意識的轉動輪椅的輪子提供一部分動力,好讓鹿早川少用力氣免得碰到傷口。
不知不覺間到了市中心,鹿早川忽然停下了步子。
胡哀抬了抬頭看到面前的招牌。
潮造型胡哀疑惑的抖了抖眉毛,回頭給了鹿早川一個詢問的眼神。
他真是不懂鹿早川的腦回路,不是說讓生活照進更多陽光嗎他還以為要去公園里曬曬太陽什么的,怎么來到理發店了
鹿早川見他一臉懵的表情,才想起還沒告訴他要來做什么,連忙解釋起來:我就是看你這個劉海兒太長了,你看你看,都遮到眼睛了。鹿早川一邊解釋,一邊捋著胡哀額前的頭發讓他看,眼睛是心靈的窗戶啊,你把它擋起來了怎么找到光啊,對不對
對,你說的對!胡哀終于恍然大悟,無奈地搖頭笑著,眼神里帶著淡淡的寵溺。
鹿早川帶著胡哀進了理發店,和理發師簡單的商量了一下,中和了三個人的意見,理發師就咔嚓咔嚓得動手了。
鹿早川坐在一旁的沙發上默默地等著,扭頭瞥向門外的時候卻看到了一個帶著口罩的姑娘和跟在她身后不遠處的贏奇。
看來他又在工作了,工作中的贏奇帶著一種獨特的干練氣質,又正經又帥。鹿早川想了想,好像贏奇每時每刻都是又正經又帥,連忙給自己糾正道,他工作的樣子真的特別正經特別帥。
鹿早川遠遠的凝望著贏奇,雖然才一上午沒見,但好像特別想他呢,不過她必須忍住才行,如果這時候去找他,不光會給他的工作帶來困擾,還會讓自己陷入危險里讓他分神。
鹿早川攥了攥拳頭努力克制住自己,回過頭來看向胡哀的方向。
他的發型現在已經完成了一半,看起來已經比之前精神多了。
胡哀透過鏡子看到身后的鹿早川在看自己,兩個人就這樣對上了視線。鹿早川還好,胡哀卻一下紅了臉,忍不住低下頭。
哇,哥們你別動啊你一低頭我發型要做壞啦!正在給胡哀修剪頭發的理發師急了,額頭冒出一層冷汗。
剪壞發型可不是鬧著玩的,可是要丑好久才能變回來的。
聞,胡哀又有些機械地抬起了頭,臉變得更紅了,一直紅到耳根,像要發燒了一樣。
帥哥你還好嗎耳朵怎么這么燙啊!不明所以的理發師有些關切的問。
沒事……沒事……胡哀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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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理發店的門被人推開了,理發師的注意轉移到來的人身上,胡哀如釋重負般松了口氣。
先生,要做發型嗎理發師問道。
不是……那個人聲音有些低沉,給人一種冷森森的感覺,鹿早川忍不住轉過頭去看,看到了一個約莫三四十歲的男人。
他有些不修邊幅,西裝外套上折了褶子,皺皺巴巴的。下巴上有些青青的胡渣,還帶著一副墨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