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連幾天的焦慮,讓高遠斌頭疼不已。他閉著眼,自已雙手按揉著太陽穴,心里煩躁不安。一陣急促的電話鈴聲響起,高遠斌睜開眼,眉頭仍然緊緊皺著。他深吸一口氣,對這個電話有點畏懼。可生意伙伴的電話,他必須得接。高遠斌拿起電話,接了起來:喂?劉總上午好!電話那頭傳來一個冷漠而又生硬的聲音:高總,上午好。今天給你來電話,是有個比較遺憾的事情要通知你。高遠斌一聽,心里一咯噔:遺憾?是的。我很遺憾地通知你,我們公司決定與你解約,并且將收回目前正在進行的項目。對方的聲音帶著疏離和不可置否,一點轉圜的余地都沒有給他。高遠斌愣住了,他怎么也沒想到會接到這樣一個電話。什么?解約?為什么?我們不是一直合作得很愉快嗎?高遠斌聲音揚起,充滿了驚訝和不解。劉總向來跟高遠斌都是很熱絡的,打了這些年的交道,也很熟悉彼此的為人處世。正因為如此,劉總的冷漠,才讓高遠斌感到陌生和詫異。劉總的聲音沒什么情緒,只是公式化地說道:很抱歉,高總。經過我們公司的評估,我們認為你在這個項目中的表現未能達到我們的預期。而且,我們發現了一些問題,這些問題嚴重影響了項目的進展。現在公司輿論四起,已經不適合再繼續合作了。他的話太官方,也太莫名其妙了。這么多年都好好的,怎么這就突然要解約?劉總,您總得告訴我具體原因吧?劉總:項目上的問題,稍后會給一份書面文件給你的。高遠斌的心中涌起一股怒火,他的聲音不自覺地提高了幾分:你這是在找借口!我們一直都按照合同的要求在推進項目,怎么可能有問題?這些年不都是這樣合作的嗎?!至于問題,項目多多少少都會有一些灰色地帶。要是不去深究細磨,根本無傷大雅。這些年都是按照這樣的形式合作,這中間明顯是有問題的。聽了他的話,劉總也開始不耐煩了:高總,我理解你的不滿。但是,這是公司的決定,我們已經決定終止與你的合作。高遠斌深吸一口氣,知道對方只是在通知他,而不是商量。那解約金怎么算?高遠斌問。劉總:根據合同的規定,由于你方的原因導致項目出現問題,我們有權不支付解約金。不可能!你們不能這樣隨意地解約,還不支付解約金!高遠斌情緒變得激動起來,他的手緊緊地握著電話,指關節因為用力而泛白。劉總的語氣中帶著一絲威脅:如果你有任何異議,你可以通過法律途徑來解決。但是,我建議你還是好好考慮一下,畢竟打官司對你來說也沒有什么好處。我沒有要打官司的意思,但是既然你要解約,總得給我一個交代!我們合作了幾十年了,還是從顏總還在的時候……說到這里,高遠斌忽然頓住了。難道這事,跟顏家有關系?他們的生意,是當初顏悅笙牽線搭橋拉過來的。當初為了幫高遠斌搶奪高氏集團的資源,簽在高遠斌名下,也一直是高遠斌手下的人在對接。這么多年都沒出問題,今天卻突然要解約……劉總,難道是因為顏家?對方冷哼一聲,繼續說道:希望你能夠盡快接受這個事實,并且配合我們完成項目的交接工作。說完,劉總不等高遠斌回應,就直接掛斷了電話。高遠斌聽著電話里被掛斷的嘟嘟聲,一時間呆愣住了。他怎么也想不明白,當初跟顏悅笙分開,甚至顏悅笙去世的時候都不曾發生的事情,怎么到這個時間節點發生了?再說了,是何曼月的事情曝光了,跟他有什么關系?何曼月買兇殺人的事情他從頭到尾都不知情啊!冤有頭債有主,怎么找到他頭上來了?!……讓高遠斌沒有想到的是,劉總的電話,還只是一個開始。從劉總的那個電話開始,他陸陸續續接了四五個解約的電話。全都和劉總的情況一樣,多年前顏悅笙利用顏家關系拉來的生意,都要跟他解約。他堅持了這么多年,付出了那么多心血,突然在同一天開始崩裂。高遠斌整個人都懵了。要是這樣下去,他手上的新項目高禹川不予通過,舊的項目又一個個解約,他在高氏集團的路將會極其難往下走!現在又正是割臂斷腕,放棄何曼月的時候。這一個又一個的簍子,能把他給吞噬掉!高遠斌越想越害怕,卻也知道,這事肯定跟顏悅茹逃不了干系。顏悅茹現在是顏家的當家人,所有顏家的關系,都掌握在她的手里。高遠斌臉色陰沉,目露驚慌。他已經開始害怕手機的響鈴,像是索命符一般可怕。他索性關了手機,叫了助理進來,拿他的手機給顏悅茹打電話。顏悅茹很快接了電話:喂?大姐,是我!高遠斌急不可耐地問道:姐,我們之間是不是有點誤會?沒有誤會。顏悅茹聽出高遠斌的聲音,嗓音變得沉冷:你不用聯系我,你所收到的消息,就是我的態度。說完,顏悅茹沒有給他繼續說下去的機會,直接掛斷了電話。大姐?!高遠斌心煩意亂,他再次撥打,電話那頭傳來的依舊卻只有冰冷的拒接提示音。高遠斌雙手插入頭發,痛苦不已。上午的時間,怎么就變成了這個樣子?!這些事情簡直太蹊蹺了!高遠斌抬起頭,看向助理:你去給我查,看顏家那邊為什么突然開始制裁高氏?助理面色微變,低下了頭,沒有說話。高遠斌察覺到了什么,猛地起身,逼近助理:你說,你是不是知道什么?高總,您……注意一下高源吧。助理小心翼翼地說道:他昨天晚上喝多了,罵天罵地,我聽那意思,好像是何總派他去顏夫人壽宴上鬧,結果被趕出來了……高遠斌大怒:是何曼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