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如綾仍未解氣。
抬起頭還要繼續發泄。
眼前一花,手腕被一只手掌攥住,力氣之大,幾乎要將她的手腕折斷,沈如綾吃疼呻吟出聲,抬眸看向始作俑者,撞上一雙寒氣森然的黑眸。
渾身陡然泛起懼怕。
趙非荀甩開手掌,語氣低冷:還請沈小姐別再浪費本將的時間!
仿佛他并非是想英雄救美。
而是覺得沈如綾打罵奴婢浪費他的時間罷了。
沈如綾護著疼痛的手腕,咬著下唇,面色臉色慘白,只能跟著趙非荀的人離開。
錦鳶看著掉轉馬頭離開的男人。
心中生出一個荒唐的念頭。
她……
想逃。
自己回去在劫難逃。
她不想回去…
錦姑娘。耳邊傳來輕風的聲音,請吧。
這一句聲音像是股寒氣,將她包裹。
錦鳶渾身顫抖了下,順著聲音抬頭看向輕風,半響,她才聽見自己的聲音響起,是…
可她不能逃…
她的賣身契還在沈家。
小丫鬟的聲音孱弱,細細的,纖弱的。
混雜在夜風中。
輕而易舉就能讓人忽略了去。
騎馬走在前面的趙非荀聽見后,回首看去,逆著月色,看見小丫鬟猩紅的眼角,眼底彌漫的絕望。
*
回沈國公府,趙非荀見了國公爺、錢氏。
許是把今晚看見的事情都說了,或許還提了退婚之事,哪怕這是陛下欽賜的婚約,但哪個男人還能毫無芥蒂的迎娶一個沒了貞潔的女人。
更何況是炙手可熱的趙將軍。
在趙非荀離開后,國公爺、錢氏大怒。
錦鳶等人不得入內。
被勒令在院中跪著。
從廳堂里傳來怒罵、摔砸器皿的聲音,沈國公怒不可遏,痛斥長女,情緒上頭時,險些將沈如綾一把掐死,錢氏哭的死去活來,護著沈如綾、跪地哀求著。
這一鬧就鬧了一夜。
次日一早,趙府就遞來了退婚文書。
文書上還算保全沈家顏面,只說是性情不和取消婚約。
趙府退了沈家的婚。
此事頓時成了京城中最大的一樁新鮮事。
眾人議論紛紛,也不知是從哪兒傳出去的消息,說沈家女私會外男,差點給趙將軍戴了綠帽子,趙家知道后一怒之下退婚。
趙家上下對此事閉口不提。
可城羽營卻開始瞄上了沈家,日日逮著沈家的那些莊子、鋪子,甚至連巡查都特意‘照顧’沈家那條巷子。
城羽營是誰管的
可不就是趙將軍
如此看來,沈女之事并非空穴來風。
京城里小道消息傳的沸沸揚揚。
而沈家開始閉門不見客。
在出事后的第三日,錢氏就設法將女兒送去五通觀中修養身心,順便避避風頭。
等安頓好女兒,錢氏才開始著手處理奴才。
嚴刑拷問下,其他人都不知小姐私會外男之事,錢氏各打三十大板、罰半年月錢就算。只有錦鳶沒撐住那些私刑,錢氏恨得恨不能打死她,最后還是莊婆子勸了下來,錢氏心狠手辣,命人配一碗毒藥灌下去,毒啞了錦鳶的嗓子,找來牙婆把她發賣出去。
毒藥入喉。
似刀子割開喉嚨,鮮血淋漓。
她蜷縮著身子、流著淚掙扎、嗚咽。
疼的渾身痙攣,最后才昏死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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