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名
槐詩。
性別
男。
年齡
二十歲。
風和日麗的午后,在晴朗的天空之下,這是登船之前的關卡。
工作人員確認的最后的信息之后,禮貌的歸還了證件:抱歉,先生,最近核驗比較繁瑣。
沒關系,我習慣了。
年輕人提起自己的行李,微笑道別:辛苦。
分內之勞。工作人員頷首,祝您旅行愉快。
年輕人聞,神情似乎變得有些復雜起來,最終,只是微微聳肩,但愿如此。
很快,他的身影便消失在關卡之后。
看上去,好像很眼熟。
哪里見過
許久,工作人員才從那背影身上回過神來,看到后面神情不快的等待者們,連忙歉疚一笑,加快了手續辦理的速度。
一直到最后,當漫長的隊伍漸漸結束,坐在長椅上看報紙的男人才不緊不慢的起身,走到關卡前面來,遞上自己的船票。
眼看著代表著整個豪華游輪最頂層的王室套房的船票,工作人員也露出了最熱情的笑容。
歡迎到來綠松石號,列奧尼德先生,我代表丹波航運歡迎您,希望您別介意這些程序。
都是為了安全嘛。
安德烈和煦的擺手,在工作人員的指引之下,完成了指紋和面容的識別,中間將手指伸入了一個略顯古怪的儀器上,只感覺微微一痛,似乎取了一點血。
如此復雜的程序,饒是作為一個經常飛來飛去的出差狂人,也有些不太習慣。
最近似乎很嚴啊。
他松了松領結,到處都緊繃著,讓人喘不過氣。
這是安全部門的要求,儀器也是他們配發的,實話說,我也不知道這有什么必要。工作人員無奈:不過,最近局勢不太好,導致有些人總喜歡……鋌而走險。我們需要確認每一位客人的身份,保證您的安全。
最好是這樣吧。
安德烈嘆息。
雖然普通人可能感受并不明顯,只是感覺工作的壓力比往日上漲了一些,而各種方面的限制也多了點。
但對于安德烈這樣的人來說,卻感受的更加清晰。
作為富豪,他能收到各方面的消息,也能夠感受到,某種風暴正回蕩在自己所無法觸及的更高層。
通過國際期貨市場詭異的漲跌、大財團的奇怪動向乃至各種不正常的政府部門運作,他能夠不斷的感受到風吹草動,但卻無法窺見那無形力量的正體。
再沒有什么是比這更難受的了。
每每他試圖探究,都只會窺見一片迷霧,或者,得到一個讓他分外不安的警告。
哪怕是那位雪茄俱樂部里的神秘朋友,也只是微微一笑,示意他安心,但卻不肯告訴更多。
這令他越來越緊張。
而感覺他有些神經兮兮的表兄,干脆幫他訂了這一張票,讓他帶著女兒出來放松放松。
別他娘的每天跟那群數字打交道了,時間長了,頭發都要掉光了。
而一想到女兒,他就更頭疼了。
回頭吶喊:麗娜,麗娜,別看那群該死的海鷗了,過來。
可是,爸爸,你看……
就在遠處,碼頭邊緣的欄桿外面,抓著一把面包屑的少女回頭,失望的說:它們都不愿意過來。
好奇怪。
就在海岸的遠處,那些平日里讓水手們煩躁頭禿的賊鳥們,現在竟然根本不愿意靠近。
反而一個個爭先恐后的飛離了碼頭。
任憑她如何呼喚,都不曾回頭。
好像嗅到了什么可怕的味道一樣。
少女莫名的想到。
我說了,別管那些海鷗了。安德烈催促:快點過來。
看在那一張最頂級的船票的份兒上,最后的安檢順序也迅捷又快速,很快兩人就得以登船,就在寬闊的甲板,迎賓的侍者已經送上了飲料,每一張笑容都熱情又周到。
可女兒卻興致缺缺。
我不喜歡這里。她甩著父親的胳膊:我們回房間吧。
安德烈一陣無奈,可想到妻子早逝、自己忙于工作而疏于和女兒相處,導致女兒如此孤僻,就越發的愧疚,柔聲勸道:親愛的,你總不能每天在蹲在家里吧像你這個年紀,就算不流連在各個舞會上,起碼也應該試著談個男朋友。
這才是他最郁悶的地方。
自己家條件也不算差,不,應該說,從自己祖父開始就稱得上是家財萬貫,到了自己這一輩,也通過從政的弟弟實現了再次的躍升。
而完美繼承了母親基因的女兒也稱得上是罕見的美人。
奈何,卻根本對男人不感興趣。
有時候他甚至懷疑自己女兒的取向有點什么問題,可關鍵在于,她似乎連特別親昵的閨蜜也都沒有。
這就令老父親很頭禿了。
我有男朋友!
麗娜瞪大了眼睛,強調:我有很多男朋友!
好吧,如果他們不是只存在于手機里的話那就更好了,什么時候記得帶來給父親看看。
安德烈搖頭,不再糾結這個問題:今天晚上會有一個宴會,像其他女孩兒一樣出來玩玩吧,據說還有個什么最近很火的馬戲團來做表演……你一定會喜歡的!
可我想回房間打活動。麗娜看了一眼手機:今晚公會戰就結算了……
至少吃點東西。
安德烈嚴肅的說。
好吧。
麗娜嘆了口氣,就在她還想努力再爭取一下的時候,就看到父親慈祥的樣子:別鬧,親愛的,表演就要開始了。
你看,毛茸茸多可愛。
伴隨著中年人的話語,寬闊的甲板上響起了悠揚的旋律,一個個五顏六色的可愛布偶娃娃就載歌載舞的向著旅客們走來,送上了禮物。
憨態可掬的樣子吸引了小朋友們的注意力,令苦惱的孩子們不再尖叫。疊羅漢和踩單車的滑稽表演令成年人們也在歡笑之中獻上了掌聲。
還有一只可愛貓貓模樣的布偶娃娃走上來,和麗娜一番親切互動之后,為她的頭發打上了一個可愛的蝴蝶結。
怎么樣安德烈看著合照回來的女兒,笑容得意。
哼,一、一般……
雖然別扭的否認,可手里還是老老實實的收下了布偶最后連帶禮物一同送上的傳單,隱約能夠看到‘小貓樂園世界巡回公演’等等字跡……
安德列微微一笑,沒有再揭穿。
就在這一場甲板上舉行的歡迎酒會上,他看到了幾個熟悉的身影,那些經常在圈內的新聞里出現的面孔,屬于投資客的本能頓時躍躍欲試。
很快,借著酒會的氣氛,他就已經融入到了他們的談話中去,甚至還和其中幾位交換了名片,混了個臉熟。
就在旁邊的少女無聊的想要的打哈欠。
尤其是,身旁圍了好幾個看不清眼色的家伙時……
稍微一不注意,就像是蒼蠅聞到肉味一樣,迅速的圍過來。
好像是將自己當做了沒見過市面的小丫頭,帶著某種只會讓人感覺空洞的和煦笑容湊近了,恰當的展開了自己絲毫不感興趣的話題。
?
偏偏自己由于禮節原因,沒辦法直截了當的走開。
而當他們開始吹噓自己的游艇和家族莊園里的葡萄酒時,她便只能恰到好處的露出‘哇’、‘喔’、‘好厲害’的欽佩神情。
只是,大多數人身上都帶著某種讓人不快的味道,就像是發情期的狒狒一樣——
……今年雨季較短,來年這一批新酒的質量……
發布會的新款……
美洲港口緊俏,丹波自由港或許……
呵,男人。
或許只有紙片里的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