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于確定。
這不是那個……那個誰么!
就那個在索拉諾防線來進攻的家伙,特別大的一個,好像還是活化的山脈一樣,叫什么名字來著
倉促之間,他懶得再去回頭翻命運之書,指著那張臉欲又止,試探性的問:
魔石
在天穹的疾馳中,那一張巨大的巖石面孔驟然僵硬了一下,無法克制的怒火爆發,扭曲,火力越發的夸張。
看來不是了。
槐詩拍了拍腦袋,繼續問道:那……魔土魔巖魔峰呃……魔波
魔山!!!!
狂怒的咆哮掀起了颶風,撕裂了不知道多少耳膜。
懸浮的巨山之上,那一張統治者的抽象面孔怒吼著:你們這些該死的賤種,蟲豸!魔山!吾乃魔山,魔山大公!!!
今日,就要將你這張賤嘴徹底撕扯成粉碎!
就好像總要有一個巫妖王一樣,總得有個人來背鍋,為已經發生的事情負責,不論是成功,還是失敗。
有的時候,這個人是夸父,而有的時候,這個人是槐詩……
就在曾經魔山的全盛時期,積攢了數千年的力量,躊躇滿志的想要有所作為的時候,卻遭遇了前所未有的挫敗,一頭在索拉諾防線上撞成了稀碎。
魔山所失去的不只是榮耀,還有自己的力量,以及,自己的尊嚴。
宛如喪家之犬一樣逃回亡國時,背負著恥辱領受責罰時,和在生長卿的血海改造之中變成如今這幅殘廢模樣時……這幾個月以來,他所遭遇的所有痛苦,積蓄下來的所有憤怒、仇恨和怨毒,此刻在看到這一張熟悉的面孔時,便無可挽回的爆發而出。
他要將這個該死的東西徹底燒成灰!
不惜一切代價!
啊這……
槐詩茫然,滿是不解:只是叫錯了名字而已,干嘛那么生氣嘛。
消消火啊,老兄,畢竟……
他停頓了一下,屈起了手指,宛如彈腦瓜崩那樣,對準了那一道撞擊來的猙獰面孔,遺憾的提醒:
——接下來讓你生氣的事情,一定會有更多。
天地震撼。
隨著鸚鵡螺號的隱沒,無窮鋼鐵凄厲的咆哮中,萬丈陰云憑空收縮,絲絲縷縷的電光匯聚,自天闕中迎來無止境的純化。
到最后,就在鳴動的阿房之上形成了一縷渺小到近乎難以察覺的微光。
可正是這一縷連電流都難以稱得上孱弱電光,卻令轟然疾馳的魔山驟然改變了方向——自那長锏的鎖定之間,察覺到了某種令不存在的骨髓都為之顫栗的恐怖威脅!
可那無數巖石聚合而成的身體,實在是太過于龐大。
以至于不論他怎么變換方向,都逃脫阿房的鎖定。
當槐詩的手再度抬起的時候,那一線纏繞在長锏之上的電光,就仿佛心跳一般,自七海的潮生之中,迸發低吟。
如此悠遠深沉。
卻令混亂的戰場之上,夸父顫栗的回頭,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
然后,他便看到了,自槐詩手中劈下的長锏之上,無窮盡的雷霆升騰而出,咆哮怒吼,蜿蜒馳騁,撕裂風暴之后,游走在天穹之上,瞬間蔓延千萬里。
藏身于草芥的渺小狹縫中,自如游走,跳躍升隱至天地之間,浩蕩巡行。
最終,宛如長鞭那樣,撕裂了魔山龐大的身體,在令大地動蕩的慘烈嘶吼中,留下了一道綿延周身的裂口!
以土石而構成的死物之軀,竟然無法愈合。
真正的受到了創傷!
死寂持續了一瞬,就自這轉瞬不到的短暫剎那里,所有人都完全無法分辨出那雷光的真正模樣,甚至無法斷定,這究竟是活物還是什么其他
可所有東夏升華者的心臟,就忍不住齊齊一跳,指尖顫栗。
臥槽!
夸父瞪大眼睛,難以置信:這他媽的都能白嫖么!
啊這……
葉雪涯低頭,看著指尖跳躍不休的骰子,表情古怪起來,看向身旁的水鏡:老頭兒,這一波咱們要收版權費么
玄鳥的眼角抽搐著,一時無。
再沒有人比他更熟悉這此刻消散在天穹之上的氣息了。自那驚鴻一瞥的雷光之中,所涌動的生機,還有那豐沛的神性,乃至那獨一無二的構成……
龍!龍!龍!
那是龍!
哪怕只存在于短暫的一瞬,即便似是而非,威力遠遠不如,但那依舊是同麒麟的打神鞭無限制趨同的龍脈之雷!
此刻,天地之間,七海潮聲澎湃。
槐詩手握著雷光之锏,就連自己,都震驚于這一份心血來潮的實驗所造成的破壞。
就像是曾經活化自己的源質武裝那樣。
通過漫長時間里所積累的經驗,和親自對統治者遺骸進行鑄造時所得到的領悟,在將天闕內的雷霆純化到極限之后,他嘗試著,將生命饋贈給了那一道稍縱即逝的電光!
可是他卻沒想到,在那一瞬間被短暫激活的,還有鸚鵡螺的龍骨——來自舊蓋亞的碎片,曾經屬于現境核心的結晶,足以被稱為‘微型龍脈’的存在。當其中雷霆從其中流過的瞬間,純粹的現象被賦予了來自神明的莊嚴。
結果,所造就的便是一道活化的雷霆,只存在于那一瞬間的源質生命,承載著現境山河奇跡之神性的存在。
龍脈雷光!
現在,在槐詩的抽取之下,方圓千里之內的大地和天穹齊齊鳴動,被血色沁潤的沃土化為了黃沙,尸骸坍塌為塵土。
毫不姑息的涸澤而漁,粗暴的抽取著所有的資源,一切生命和死亡都被盡數掠奪,自歸墟和天闕之中轉化,結合為一體,源源不斷的貫入了阿房之中。
令肅冷的龍吟再度自潮中回蕩。
看呀,魔山。
他微笑著,向漫天升起的碧焰和遠方的統治者展示著手中的雷霆:這就是一位老前輩曾經教導過我的道理……
垃圾就是垃圾。
云中君俯瞰著那一張猙獰的面孔,告訴他:變成什么模樣,都是垃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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