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刺耳的空襲警報中,天空的盡頭,鋼鐵的飛鳥疾馳而來。
在槐詩迷惑的凝視里,拋下了一連串滿載著毀滅的導彈。一座座火焰之樹伴隨著轟鳴,從黑暗的領域里拔地而起,擴散熾熱的焚流和焰光。
草,這當量…離譜了吧!
猝不及防之間,槐詩感覺自己的門牙都被人重重的砸了一錘,眼前一黑。
剛剛當上二五仔的第一天,還沒來得及開展工作,就先被友軍痛擊。
但往好處想,至少沒有被炮打…
就在這個念頭浮現出來的瞬間,他就看到,在現境的腹地之中,大片山巒崩塌,大地浮現裂縫,從崩裂的縫隙之后,一座座令人瞠目結舌的巨炮緩緩延伸而出,鎖定了自己的方位。
等等—
槐詩瞪大了眼睛。
就算是作戲做全套,這優惠套裝的內容也太離譜了吧!
開火。
指揮中樞里,阿赫平靜的下令。
可就在她的身旁,追隨了她幾十年的副手竟然從自己所效忠的天敵嘴角,窺見了一絲微不可覺的笑意。
仿佛幸災樂禍一般。
再然后,無以計數的燃燒輝光便從一個個炮擊陣地之中升起,飛上了天空,化為了凄紅的群星,從天而降。
照亮了槐詩呆滯的眼瞳。
于是,在覆蓋性的炮火打擊之中,剛剛還威風八面的槐詩開始抱頭鼠竄.
狂奔,向著地獄!
就這樣,在深淵里無數眼瞳的忌憚窺探之中,來自現境的火力大秀正式拉開帷幕。
超廣域覆蓋式轟炸、大秘儀封鎖、彩虹橋的天譴攻擊,還有各種大規模殺傷性武器輪番登場,烈焰和火光將黑暗徹底覆蓋。
聲勢浩大的轟炸一直緊追著那一道狂奔的身影跨越了整個現境的領域,一直到最后,一個大紅按鈕被送到了阿赫的身邊。
啪嗒一下。
按下。
頓時,在堡壘之后,無數戴著墨鏡的觀察員看到了太陽從大地之上升起的奇景。
如此燦爛。
深淵之中,諸多原本無比戒備的視線都浮現出了一絲同情。
慘啊。
竟然現在了,還有愣頭青跑進現境的領域里!
這下好了吧尸骨無存。
只可惜,連名字都不知道是哪個,這一季度的地獄笑話集錦都不好安排。
而在現境的大后方,正值輪休的夸父坐在屏幕前面,看著那黑影慘叫著被蒸發的慢放視頻,眉頭忍不住皺起。
好奇怪啊。
他茫然呢喃:為什么只是普通的轟炸,我卻有一種大快人心的喜慶感覺呢
我也一樣。
回過神來的尼普頓同樣端著空空蕩蕩的碗,贊同的點頭:真下飯啊。
算了,不管了,吃飯吃飯!
再給我來一碗!
幾個小時之后,地獄的荒蕪大地之上,焚燒的焦爛泥土里,悄無聲息的,鉆出了一個經典黑白配色的狗頭。
碧綠的眼珠子向著四周警惕的看了看,確認沒有人發現之后,才赤條條的從泥士里爬出來。
頭頂豎起的耳朵上,一撮被燒焦的毛發隨風而去。
好險好險,差點被友軍一波送走…
槐詩擦著額頭上的汗,長出了一口氣,邁步行走在深淵的領域之中。
第一步還稍微有些跟蹌,但第二步已經迎來平穩,到最后,如履平地一般,行走在變化的深度里漆黑的天穹之上不論晝夜仿佛永遠都籠罩在血光和陰云之中,不斷橫掃的風暴里帶來了濃郁的地獄沉淀和深淵中酒下的凝固塵埃。
如此充沛。
槐詩愜意的深吸了一口氣,感覺仿佛是游子回歸了故鄉一般。
只是呆在這里,他感覺自己身上那些傷口就在迅速愈合,終末之獸的力量開始緩慢的恢復了起來。
沐浴著毀滅的灰盡和雷火的暴雨,靈魂的運轉越發興奮和高亢。
爽誒。
他環顧著四周,感知擴散,率先便察覺到數十里之外那一座龐大的城寨,還有一支從不遠處巡邏而來的隊伍。
來了!
一看到這么快就能開展業務,槐詩頓時喜上眉梢,狗頭的面孔之上邪魅一笑。
短短幾個瞬間,腦中就擬定出了數十套不同的方案和身份的偽裝。
敲定計劃!
而等到對方出現在視線之中的時候,他已經套上了一層銹跡斑斑的鎖子甲,如同深淵中隨處可見的炮灰狗頭人一般,拖著一把長矛,甩著尾巴,大搖大擺的向著巡邏隊走去。
嘿呀,老鄉哇!
槐詩喜氣洋洋的招手,吶喊:我可想死你們啦!
而當察覺到那熱情奔放的身影的瞬間,巡邏隊便陷入了突如其來的呆滯,難以掩飾震驚和不解。
在回過神來的同時,下意識的就拔出了腰間的號角。
吹響警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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