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去洗澡了。”

洗完澡出來，對方已經靠坐在床上。

光線昏暗，看不清表情，鴉黑的長睫在眼窩處落下兩片陰影，五官似蒙上了一層神秘地薄霧。

姜海吟也鉆進被子，然后湊過去，吧唧親了一口，笑瞇瞇道：“晚安阿。”

她實在太累了，轉了個身便昏睡過去。

再次醒來，是因為生理問題。

迷迷糊糊睜開眼，剛準備下床，忽然發現，有個黑影子近在眼前。

一動不動，宛如鬼魅。

姜海吟嚇了一跳，正欲驚呼，影子動了動，開口道：“想喝水？”

是鄒。

提起的心落了回去，她呼出口氣，有些羞澀地回道：“不是，我……想去衛生間。”

“我陪你。”

“啊？不用不用……”

她逃也似地溜走。

明早還有個庭，實在不想到時候犯困打瞌睡，有損律所名譽。

返回時，坐著的黑影沒了。

顯然，被拒絕后的男人，打消了心思。

她松了口氣，很快，再次入睡。

小小插曲，姜海吟沒怎么放在心上，直到隔天晚上，她再次醒來。

這次不是因為想去衛生間，而是身邊人在發抖。

“阿？你怎么了阿？”她拍著對方的肩膀，輕聲喚道。

掌心下的肌理瞬間緊繃，鄒醒了，卻沒有轉過身，仍保持著背對的姿勢。

“做噩夢了？”她擔心地問道。

好半晌，微啞的嗓音傳來：“沒事。”

黑暗中，高大的身影緩緩起身，下床往洗手間走去。

嘩啦——

流水聲響起。

聯想到那晚，海吟忽然起了疑慮，她赤著腳，悄悄湊了過去。

男人低著頭，雙手撐在水池邊緣，鏡子里反射出一部分景象。

微紅的眼眶，家居服的領口有些濕潤，不知是剛濺上去的水漬，還是……淚水。

但有一點似乎可以肯定，鄒哭過。

心口一下子揪緊。

她想上前去問個清楚，可也能隱約猜到，對方并不想讓自己知道。

于是，只能裝出一副毫不知情的模樣，重新躺了回去。

但從這晚起，她便也睡不好了。

律所洗手間。

“嚯，你這黑眼圈，怎么回事？失眠啊？”小筱關心道。

姜海吟補完妝，嘆了口氣：“沒什么，就是有點困擾。”

“別諱疾忌醫，不舒服就要及時去看醫生，咱們這種職業，偶爾吃片安眠藥也很正常……”小筱抽出兩張面紙，擦干凈雙手，給予了真誠地建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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