茍子鑫自認理解力不錯,此刻卻聽得云里霧里,但他知道一點,自己好像又被罵了。
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時候變成了一個沒皮沒臉的人,他只知道,無論如何,今天都要阻止童冉答應去參加那個該死的生日宴會!
可還沒等他組織好語,對方已經轉身離開了。
童冉走到唐安面前,朗聲道:“我會按時到。”
“好哎,那、那不見不散!”
正好這時,盧主任拿著材料過來。
“茍律,你……”
還沒說完,報告被用力抽走。
茍子鑫壓著脾氣,翻看了一遍,放進公文包里,淡淡地點了下頭后,便大步走開了。
留下滿臉茫然的盧主任和同樣沒反應過來的宋茉莉。
“阿鑫哥哥……”女孩拎著東西追了出去。
盧主任喃喃:“什么情況?”
夜色酒吧。
茍子鑫已經許久不來這里了。
當酒吧的酒保見到他時,還以為看錯了人。
“今天什么風把您給吹來了啊!”
“剛到的新酒,要不要來杯嘗嘗?后勁兒很足的!”
他點點頭,往專屬的卡座沙發里一坐,交疊起長腿。
立刻有人上前,來給他點煙。
“大老板不來,情有可原,反正他本身也不愛喝酒,現如今娶了老婆,更是不得空閑了,可您不一樣,您怎么也消聲滅跡了呢?”
茍子鑫乜了說話者一眼,不愿承認好像是這么回事。
自從童冉回京以后,他居然沒再踏入過酒吧一步。
“唔,這不是,工作忙,然后京市也新開了不少夜店……”他含糊不清地說著謊話,以維持自己的風流人設。
“原來是這樣,那您可真是有點虧了,您沒來的這段時間,到了不少限量的好酒呢,賣完也就不剩了,幸好我知道您的喜好,有私藏幾瓶,嘿嘿……”
“謝了。”茍子鑫拍拍對方的肩膀,叼著香煙吸了口。
酒保十分有眼力,見他今天似乎心情不怎么好,沒興趣閑聊,放下酒瓶和小食后,便沒再多話,去做自己的事了。
夜色的生意還是那么的好,完全不受其他新店的影響。
來這里的人,大多很有格調。
他們喜歡熱鬧,卻不愛吵鬧。
有足夠的消費能力,所以高檔的酒水完全不愁賣。
臺上的領舞扭得很賣力,臺下的美女眾多,個個風情萬種。
茍子鑫欣賞著,卻沒有加入的沖動。
正如酒保感覺到的,他今晚的心情有些不爽,只想一個人,靜靜地,喝上幾杯。
新到的威士忌,后勁兒確實很足。
半瓶下去,已經有點昏昏然。
不過內心的那股子火氣,倒是燃得更旺了。
他乘著一點醉意,掏出手機,給某人打電話。
五六聲之后,終于接通。
不等對方開口,他就劈頭蓋臉道:“你是不是把我那些東西給扔了!”
電話另一頭陷入了沉默,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半晌后才回道:“沒有。”
茍少的心情頓時好轉了幾分,不過下一秒,女人又道:“已經收拾好了,你隨時可以來拿走。”
“我……”一口氣堵在胸口,他扒了扒自己的頭發,生硬地換了話題,“你那位師兄,什么時候過生日?”
“明天晚上。”童冉倒是沒有隱瞞的打算,她想了想,道,“明晚我下了班就會直接過去,你要是想拿東西,可以自己來……”
“做什么明晚,有本事你今天晚上就給我!”茍子鑫梗著脖子,怒意上頭。
“……你喝醉了。”
“怎么可能,區區幾杯威士忌而已,我現在不要太清醒!”
“……那好,你過來吧。”
“你給本少等著!”
掛掉電話,茍子鑫站起身,一口氣把杯子里剩下的酒全部灌了下去。
然后邁開大步,興沖沖地出了門。
坐進出租車里的時候,滿身的沖勁兒還在。
站在老小區樓下,小風一吹,整個人冷靜了不少。
冥冥之中,他有種預感。
這要是真上去了,拿了東西走,基本上這輩子兩人也就沒什么交集了。
雖然沒有明確的提出分開,但大家都是聰明人,心知肚明。
想到這里,茍子鑫不禁后退了兩步。
他打算叫個車離開,可摸出手機后,瞥見那幾句對話,頭腦又開始發熱。
憑什么?
都說事不過三,前兩次好歹也講究個公平吧?
上一次是他來主動挽回的,已經破了自己的例。
那么這次,難道不應該是對方給個臺階下嗎?
他自認為沒有對不起童冉的地方,甚至連從未對外提過的兒時私事都說了,那女人的心腸,怎么就那么硬!
而自己,似乎……也太不對勁了。
又一陣夜風吹來,由于酒意而浮起的熱汗瞬間被吹了個透心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