絡腮胡不在意,下午五點,聽說那小娘們回南省,他們現在應該快到了。
艸個介麻玩意兒,催催他們,那個賤命小女娃兒,是必要抓得。
林嫻姿拳頭當即攥緊,為連城,也對面暴露口癖。
她推測莫士誠動手,沒料到他如此膽大狂妄。
還是二十三前的把式,綁匪也不換人。
當年內地宣判十一個,三個領頭死刑,一個死緩,剩余二十年到十八年不等,還有一個海外在逃。
絡腮胡是死緩,電話對面是在逃。
內地死緩有重大立功表現,減為二十五有期徒刑,絡腮胡不知如何出獄。但在逃那位,她一直沒有放棄搜尋,二十余年毫無蹤跡,莫士誠竟能再次指使他。
絡腮胡握著刀,催了。
你告訴他們,梁正平飛機九點落地,梁朝肅會去接機。這空子不錯,但時間也不多,連盈盈在香江報警了,內地警方馬上會有行動,這是最后一次機會了。
絡腮胡的三角眼兇光乍現,頭都沒接,報什么警
還是金通海那條老狗,你咧老仇人,鼻子成精,他聞出味了,不報警不行。
車尾灌入強風,篷布呼呼啦啦翻卷,電話里聲音時顯時隱,林嫻姿心跳加速。
從古至今內部鋤奸,信重是最不可靠的判斷依據,幾遍篩網濾不出害蟲,只說明一個問題,害蟲深入肺腑,核心中的核心了。
她身邊衷腸和肺腑,分別對應兩人。
救命之恩的金通海。
出自林家,與她有血緣關系的林自秋。
基于此,她的釣魚計劃并沒有告訴這兩人。
絡腮胡余光掃過她,對面仍在通話,他突兀掛斷,撿起腳邊鐵索一拽,林嫻姿整個人側傾,半邊臉撲在絡腮胡腳面。
肉腥味和臭腳味直沖鼻眼,嗆得林嫻姿作嘔。
絡腮胡薅住她頭發,狠狠提起來,冰利的匕首拍在林嫻姿右臉頰,聽見了
林嫻姿繃著臉,不說話。
絡腮胡的刀剛刮過肉,糊狀的碎末黏在刀刃,又掛上林嫻姿側頰,漿了睫毛,發絲。山里月光澄亮,她的狼狽相愉悅了絡腮胡一瞬。
是不是很激動絡腮胡刀刃向下壓上脖頸動脈,養的狗,年輕不遠千里來救,現在老狗一條,半截入土,還是忠心護主。
林嫻姿目光冰冷,比二十三年前驚慌失措,哆嗦不止的少婦,鎮靜得多,成熟又沉著。
絡腮胡看不穿她信了沒信,腦海不期然劃過弱不禁風的小白臉公子,鏡片后眼睛也不眨,一刀齊根斬斷他手指。
你讓我差點吃槍子,害我老婆跟人跑了,老母餓死在家。這一次別說金通海一條老狗,大少奶奶你和你那個早該死的小娘們,都得死。
林嫻姿神色不動,不露一字。
絡腮胡左右試探不出深淺,表情逐漸陰狠,刀一下重過一下,拍的林嫻姿側臉泛紅。
挺能穩得住。他淬出一口痰,撥出電話,這次明目張膽開了免提。
小娘們抓住了嗎
快了。電話那頭是齊省的口音,你抓的那個老婦女可精,我們要是不追來,那女的都被她送出國來。好懸梁朝肅那個狗日的,沒給她護照,等著吧,后半夜就給你套回去。
林嫻姿眉尾一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