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再三跟鎮上的人確定,只有這一家學堂,還是全鎮唯一的秀才開的,她真恨不得轉身就跑。
離鎮三里外到是有個長青學院,就是馮文生和莫修謹讀書的地方,但人家不收啟蒙的幼童。
這位姑娘是來上香,還是詢問學堂
低沉渾厚聲音從藥王像后面傳來,接著就見一個捧著書,笑意淺淺的男子出現。
他一身靛藍長衫,頭戴玄色四方小冠,雙眸深遂,氣質如松。
沈冬素輕咳一聲道:我來給弟弟報名入學。
男子笑著拱手:小生陸子松,學堂夫子。姑娘請隨陸某來。
沈冬素笑著跟進去,甲十八面無表情地跟在她后面,將她反應全看在眼里。
心中直鄙視,都道男子好美色,這女子也差不多!
剛剛還在說要送仲陽去學打鐵,看到個英俊夫子,立即就改變主意了。
雖然夫子很英俊,沈冬素也沒忘記算學費,束脩一月九百文,如果學生在這里吃午飯,則要多付一百文。
也就是一兩銀子,一年就得十二兩,再算上買書本筆墨。怪不得一個村子就沒幾個讀書人。
普通人家誰讀得起書啊!
沈林鐘和沈仲陽讀的私塾,就在隔壁村,夫子是個白發老童生,就會搖頭晃腦地讓人念三字經。
一個月是一百斤糙米,就這也才各讀一年,沈家就付不起學費了。
陸子松笑道:一般幼童在我這里啟蒙,最多兩年就可考入長青學院。
別的私塾,三、五年也不一定能考入。
姑娘若不放心,可到鎮上打聽打聽,入學之事也不急于一時。
沈冬素就是因為打聽了一遍,才不得不來這里的。別的孩子不急,仲陽過個年就十一了,當然急啊!
她肉痛地掏出一兩銀子:沈仲陽,我弟弟的名字,還請夫子給他登記。
仲陽,即仲春,舍弟生于二月。
沈冬素輕笑:是的,我家三兄弟,都是按生辰月份取的名字。
說話間陸子松登記在冊,還拿一木牌寫上沈仲陽三字:
明日拿著學生牌,辰時半到藥王廟,準時上課。
沈冬素左右一看:沒有書本書包紙筆什么嗎
陸子松輕咳一聲道:
書包都是家中縫制,書本留在學堂,啟蒙不需要紙筆,都在沙板上先練。
沈冬素一臉就這還要九百文的表情。
這年頭的小學老師,也太好掙錢了吧!當然,這是因為陸子松是秀才的原因。
回程的路上,沈冬素把那枚玉牌小心收好,不住地啐啐念:
我也去考個秀才得了,回來開個小學堂,一輩子不愁吃喝。
甲十八無語:你當秀才那么好考還有,女子是不能參加科舉的。
她沒忘自己的老本行,忙問:那女子能開醫館嗎
甲十八嗤笑:當然不行!行醫得有杏林發的行醫牌,就連山野的赤腳大夫,也沒有女子。
女子學醫,只能去當穩婆。
沈冬素一陣無語,這到底是個什么朝代怎么對女子的束縛這么大
兩人才走出鎮子,突然背后傳來一聲怒喊:沈冬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