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走了,謝蘊脫力般跌坐在地,呼吸逐漸粗重,卻控制不住地滿臉慶幸。
她關于第二道先皇遺詔,是她隨口胡扯出來嚇唬太后的,好在謝家當年足夠強大,所以時至今日仍舊可以讓她狐假虎威。
但她剛才所也不全是瞎話,至少荀宜祿現在的處境只會比她說的危險,現在靖安侯一定在不遺余力地追殺他,屆時人一死他就能借此將荀家也拉入這個必死之局。
而她昨天借謊之利引太后來此,就是為了以防后患,至少荀宜祿死的時候,矛頭不會全部指向殷稷。
而她也會努力讓荀宜祿死在靖安侯手里,如此才能將荀家這顆棋牢牢釘死在了殷稷船上。
只是太后畢竟歷經三朝,老謀深算,哪怕她已經絞盡腦汁對方也沒有完全入套,只肯答應暫時獨善其身,雖會暗地里和皇帝示好,但僅限于私底下,面上荀家是不會公然站在皇帝這一邊的。
看來還是需要一顆人頭來激一把。
謝蘊嘆了口氣:淮安堂兄,事到如今我只能指望你了,事關大周安寧和殷稷安危,務必不要讓我失望......
她沉沉地嘆了口氣,這種將命運交在他人手里的感覺當真的不好,可她已經沒有別的選擇了。
臨近中午,日頭逐漸大了起來,映著滿院子蒼茫的白,頗有些凄然,謝蘊拖著因為緊張和寒冷而有些僵硬的身體一步步到了門口。
看見長信宮的人走遠,兩個內侍火急火燎地開了門往院子里查看,見謝蘊安然無恙頓時松了口氣,一人連忙上前來扶住了她:姑姑怎么樣我們這就去稟報皇上......
謝蘊一把抓住了他的小臂:不必,太后只是來找我說兩句閑話,這種小事不值得驚動皇上。
兩個內侍的目光不約而同地落在了謝蘊腫起來的臉頰上,一絲紫黑的血跡正順著她嘴角淌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