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寫好后,他就把河燈合攏,然后讓攤主給他用火折子點上蠟燭,這才抬起臉,“我們可以去放河燈了!”
趙宛舒寫的就比較平淡,就是祝全家身體健康,平平安安,其他幾人也差不多是一樣的意思。
也就是柳蕊寫的是祝趙容朗蟾宮折桂,高居榜首!
趙容朗自己也只寫了盼天下海清河晏。
幾人寫好后,就紛紛去了護城河邊。
也是他們來得早,推推擠擠的,尋到了一塊小地方,幾人站在河邊,把自己手里的河燈放入河中,輕輕一推,然后間或劃一劃水,很快河燈就飄飄悠悠地隨著河水遠去了。
蕭韶光又認認真真地雙手合十,祈禱著神明能夠早日看到自己的愿望。
然后,他側過頭,看著趙宛舒溫柔的側臉,好奇道:“阿宛姐姐,河燈會飄去哪里啊?”
“嗯,”趙宛舒想了想,覷了眼身后幾人偷笑的臉,慢慢道:“應該是去愿望所在的盡頭,不然,你的愿望怎么會實現呢?是不是?”
“愿望所在的盡頭。哪里是會住著神仙嗎?”蕭韶光站著眼睛,眼底都是期待的光芒。
“也許吧!”趙宛舒拉著他站起,又給他拍了拍袍角沾染著的塵埃,輕輕道:“那等小光實現了愿望,再來問問好不好?”
“好。”
好在蕭韶光是不追究這個問題的。
趙榮康撇了撇嘴,他不是小孩子了,他感覺姐姐是在騙人,這些紙船肯定會被人撈走的,才不是什么愿望的肩盡頭呢!
不過,他也沒拆臺。
今年的中秋節倒是比去年的平淡順利許多,想起去年驚心動魄的風波,倒是覺得這樣的平靜顯得很是彌足珍貴。
幾人慢慢吞吞地逆著人流往回走,走到半路的時候,蕭韶光有些疲憊,走不到動路了。
他到底是個五歲的孩童,今天折騰了一天一夜了,又是蹦跳又是出門的,又是興奮又是難過的,也虧得他能堅持那么久。
趙容朗主動抱起了他,找了個舒服的姿勢靠在肩膀上,拍了拍他的背,“要是困,就睡吧!”
蕭韶光雙手揉著眼睛,他臉都有些發紅了,顯然是困得慌,“可是,我還沒拜月神娘娘……”
“方才不是已經跟月神娘娘許愿了嗎?月神娘娘聽見了,趕緊睡吧!很快就到家了!”趙宛舒捏了捏他的小臉蛋,督促道。
很快幾人就找到了各自的馬車,趙容朗和趙宛舒,柳蕊他們是坐一輛車的。
而顧東籬則是要回顧府的。
她有些舍不得趙宛舒兩人,拉著兩人的手,半天都沒有松開,“阿宛,阿蕊,有空,記得來尋我玩!”
“好,一定會的。你路上小心些!”趙宛舒拍了拍她的手,囑咐道。
“嗯。”
柳蕊也眼角有些發紅,她輕輕道“我們回來找你玩的,阿籬姐姐,你若是有什么要幫忙的,一定要說出來。我們一定會義不容辭的,一定會幫你的……”
因著太過著急,她說話都有些顛三倒四。
顧東籬本來的離愁倒是被她這些話給沖散了,她摸了摸她的腦袋,“好了,知道了。”
頓了頓,她湊近她,輕輕道:“你有個好相公,好好珍惜啊!記得要幸福啊!我先走了。”
說完,她就沖著幾人揮了揮手,轉身離開了。
趙宛舒幾人也陸陸續續上了馬車,待得上了車,在馬車的搖搖晃晃下,趙榮康靠著趙容朗,不禁也昏昏欲睡了起來。
柳蕊撩起車簾,望了眼車外,已經看不到顧東籬的身影了,她收回手,回頭看向趙宛舒,頓了頓,問道:“阿宛,以后阿籬姐成親,咱們還能見到她嘛!”
趙宛舒不解她今日怎么那么多愁緒,見她愁得眉頭都皺起來了,她掐了掐她鼓鼓囊囊的腮幫子:“又不是生離死別,哪里就見不著了啊!成親前也定然會請咱們添妝的。再說了,便是成親了,只要公婆允許,總是能出門見面的啊!”
“顧府雖然門第比不得理陽侯府,可也不是普通人家,理陽侯府總不敢隨便拘著阿籬的!”
“……也是哦!”柳蕊想了想,也是這個道理,她眼神閃亮:“阿宛,還是你想得周到!”
“……”
趙宛舒搖頭嘆氣。
她還是很喜歡跟柳蕊說話的,柳蕊沒有什么朋友,可能也不知道怎么跟人相處,所以有時候柳蕊會把朋友看得很重,總是會有些莫名其妙悲傷的點。
越是這樣,倒是越顯出她的可貴來!
“不過,咱們不是討論過了嘛,那個理陽侯府的三公子,他不是個好人,他還養公然養外室,被揭穿了,他都毫無悔意,難道就讓阿籬姐那么好的人,嫁給這樣的爛泥嗎?”柳蕊說著說著,又開始心疼顧東籬。
“阿籬姐不過是因為被退了婚,就活該被這樣糟踐嘛!阿宛,我們是不是該告訴顧夫人啊?”
她是純粹為姐妹打抱不平。
趙宛舒斜睨了她一眼,坐在她們對面的趙容朗已經在低聲咳嗽了,顯然是沒想到會聽一耳朵這種烏糟私密事兒。
不過,聽到這種話,趙容朗蹙了蹙眉,不由抬頭望來。
趙宛舒拉了拉柳蕊,提醒道:“那是阿籬的家事,她自己都不愿意告訴親娘,咱們若是摻和,成什么樣子啊!說好了是為了阿籬著想,說得不好聽,那就是挑撥她們母女關系。阿籬也是個大人了,自有自己的打算!”
“也是呢……”柳蕊恍然回神,垂下頭:“可是……阿籬姐這樣真可憐!”
趙宛舒嘆了口氣,她心里有些打算,不過并不打算說出來。
趙容朗的眉頭也微微舒展開來。
好在,馬車很快就到了府中,趙容朗把兩個孩子一一送回房間,趙宛舒把柳蕊送到房門口。
“快回去,洗漱完早些睡覺吧!”
等送完人,趙宛舒回到房間,就伸了個懶腰,說起來,今天碰到江逐月給她提了個醒。
江家還有靠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