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貴妃一身素雅宮裝,手持佛珠。
她將食盒輕放在旁邊,行完禮溫聲道:“……冬日干燥,臣妾見陛下連日操勞,特燉了盞冰糖雪梨,最是潤肺安神。”
南宮玄羽擱下朱筆,抬眼看了看莊貴妃:“貴妃有心了。”
莊貴妃淺淺一笑,話鋒似不經意般一轉:“臣妾方才來時路過翊坤宮,見宮門緊閉,想起敦嬪妹妹禁足也有些時日了。”
“新人明日就要入宮了,敦嬪妹妹畢竟是三皇子的母妃,若一直這般……只怕三皇子臉上也不好看。”
“臣妾想著,不若小懲大戒,給敦嬪妹妹一個改過的機會?”
若是往日,這等無關痛癢的小事,南宮玄羽或許就準了。
莊貴妃難得開口,他會給她這個臉面。
可此刻,帝王連眼皮都未抬:“敦嬪御下不嚴,縱容奴才非議皇貴妃,禁足是應該的。”
“后宮之事既交由皇貴妃處置,朕不便插手。”
莊貴妃神色一頓,隨即恢復如常,柔順道:“臣妾多了。”
“皇貴妃娘娘持宮公正,是臣妾思慮不周。”
見帝王又開始看奏折了,莊貴妃不再多話,恭敬行禮:“那臣妾就不打擾陛下,先行告退了。”
出了養心殿,她徑直去了永壽宮。
“臣妾給皇貴妃娘娘請安,娘娘萬福金安!”
沈知念放下賬冊,含笑示意:“貴妃不必多禮,坐。”
“謝娘娘。”
莊貴妃優雅落座,芙蕖奉上香茗。
“臣妾今日來,是有件事想與皇貴妃娘娘商議。”
“方才臣妾去養心殿給陛下送點心,順口提了句敦嬪妹妹還在禁足中的事。”
莊貴妃嘆息一聲,憐憫道:“新人即將入宮,敦嬪妹妹畢竟是三皇子養母,若一直關在翊坤宮里,不僅她自個臉上無光,連帶著三皇子在諸位皇弟、皇妹面前,只怕也難抬頭。”
“小孩家最是敏感,故而臣妾想著,不若給敦嬪妹妹個改過自新的機會?”
話音落下,莊貴妃抬眼看向沈知念,目光真誠:“自然,此事全憑娘娘做主。臣妾只是覺得,宮中即將添丁進口,總該和和氣氣的才好。”
沈知念微微一笑:“貴妃既從養心殿過來,想必此事陛下自有決斷。”
莊貴妃恭敬道:“陛下說,后宮的事全憑娘娘做主。”
沈知念放下茶盞,溫和道:“貴妃說得在理,既如此,便解了敦嬪的禁足吧。”
“只是……”
說到這里,她話鋒微轉,直直看向莊貴妃:“還望貴妃得空提點敦嬪一二,宮中規矩重,莫要再行差踏錯。若有下次,本宮也不好再寬容!”
莊貴妃含笑應下:“皇貴妃娘娘放心,臣妾明白,定會好好勸導敦嬪妹妹。”
目的達成,她又閑話幾句,便起身告退。
看著莊貴妃離去的背影,菡萏忍不住湊上前,眉頭擰成了結:“娘娘,您怎么就答應了呢?”
“當初小田子散播流,明眼人都知道是敦嬪娘娘在背后搗鬼。關她這些日子還算輕的,如今放出來,豈不是便宜了她?”
沈知念聞冷笑了一聲:“敦嬪向來是個沉不住氣的,把她關在翊坤宮,她哪有機會犯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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