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雍嗯一聲,轉過身看他。
她小臉白皙,額頭飽滿,下巴微尖,兩條纖細的眉輕蹙一起,眼神銳利又冷漠,這表情好像是對他的質疑表達不滿,又好像對他會發出這樣的詢問……十分不解,或者說不屑。
她看不起他
還是覺得他不如趙胤
這種被審視的感覺讓白馬扶舟很是不舒服。
可是,時雍只是掃他一眼,就淡淡笑開了。
縣官不如現管,這些人長期在伙夫長手底下干活,關系非淺。若不關押起來,不嚇唬嚇唬,怎會產生恐懼心理又怎會說實話不折騰,人到絕境,更容易看得清楚稟性。
哦白馬扶舟笑盈盈地看她一眼,又問:為何分別看管
時雍蹙眉看他。
為了證實他們說的話,是真是假。每個人說的不同,可以比對,從他們的話里提煉出有用的信息。
白馬扶舟點點頭,那喝了鱔魚湯的人和沒喝的人,又有何不同
時雍道:喝了的人耿直,敢于承擔責任。以后采買可以放心讓他負責了。沒喝的人,膽小怕事,明明心里生疑也不敢說出真相,出了事還互相推諉,怕是不能委以重任。
那么……
白馬扶舟目光一閃,修長的指頭略略撥弄一下垂落的鸞帶,然后慢慢拿起茶盞喝了一口,不急不徐地問:
那姑姑以為,鱔魚到底有沒有毒
時雍道:有。
白馬扶舟微訝,你如何證實
時雍微微一笑,叫了聲:九哥。
朱九從外面進來了,風塵仆仆,衣裳上沾滿了泥土,手里拎了個竹籠子,里面裝了三只活蹦亂跳的灰鼠。
真正的鱔魚血派上用場了。
時雍笑著看向朱九不情不愿的臉,勾了勾唇。
還得麻煩九哥,拿這個喂灰鼠。
她指了指白馬扶舟差人收集起來的鱔魚湯。
喂一只足夠,剩余兩只我還有用。
朱九拉下臉來,大惑不解地看著她,滿臉寫著不高興,我堂堂一等侍衛,去山上幫你挖老鼠洞抓老鼠也就忍了,你竟然叫我喂老鼠
時雍道:別人我不放心。
一聽這話,朱九哼了聲,臉上好看了點,給了時雍一個算你有眼光的表情,蹲下來把沾了鱔魚血的木板放進老鼠籠子。
鱔魚血是用木板刮下來的,老鼠驚慌地從上面踩過去,嚇得根本就不敢去碰。
朱九雙臂看了半晌,皺起眉頭,正要問時雍怎么辦,就聽到她說了一個字。
九哥,灌吧。
朱九猝不及防:……
時雍笑道:灌老鼠不是件容易事,可是一定難不倒九哥這樣的高手。
朱九恨得牙根癢。
大都督啊,瞧你給我安排的好差事。
算了,誰叫他是高手呢
朱九把鱔魚血灌入一只老鼠的嘴里,那只老鼠慌亂地嘰嘰叫喚幾聲,突然走路不穩,偏偏倒倒幾步,栽下去,兩腳一蹬,不動彈了。
死了
好烈的毒!
圍觀在場看結果的眾人,都大驚失色。
這是何毒,如此厲害
時雍道:鱔魚煮粥后,經過高溫和稀釋,毒性減弱,因此喝粥的那些人,中毒較輕。而煎炒就吃的人,更為嚴重。而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