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月后。
禁軍大營。
一片片營帳連成片,四周架著木制的柵欄,邊緣處搭建著高高的哨塔,金色的旗幟在風中飄揚。
軍營的每個出入口都有一隊禁軍把守,防守森嚴。
謝天南負手站在營帳外,看著飄揚的軍旗上繡著的謝字,心情很是復雜。
自從統領禁軍以來,他一直攻無不克,戰無不勝,還是第一次搞得如此狼狽。
連一座小小的城池都打不下,還損兵折將,簡直就是奇恥大辱。
這半個月他沒有再嘗試攻城,一直在休養生息。
早上他看見兩鬢生出的白發,他突然感覺自己老了,若是以前,他會親自率領三十六天罡殺上城墻,天下誰人可擋。
但現在他沒有這樣做,因為他有所忌憚。
師兄已死,以師兄的性子,必定會將混元功傳給季家小子。
現在季家小子已經可以威脅到他,若是早知這樣,當初就不該教那小子混元飛刀。
竟然對一個毛頭小子產生了忌憚,看來自己真的老了。
謝天南嘆了口氣。
黃昏的晚霞中,裊裊炊煙升起。
他已派兵從最近的城池調運了一批糧草過來,還能維持半個多月。
目前江南一大半城池都還屬大齊統治,但除了少量的城衛和衙役外,沒有軍隊可以調用。而且有不少城池開始陽奉陰違,想搞自立。
不過禁軍前去調糧,那些太守沒有一個敢違抗的。
糧草問題可以解決,但沒有張賀的兵馬支援,他們無法攻下揚州三城。
如今江南已經失控,張賀還會不會效忠大齊,他心里也沒底。即便張賀不聽他的軍令,他也毫無辦法。
突然之間,他才意識到大齊似乎已經日薄西山了。
以前他在京都,覺得只要有禁軍在,加上京都十萬駐軍,足以震懾天下。
這次出發前,他也信心十足,以為可以順利地掃平叛亂,結果沒想到連一個小小的揚州都打不下來。
如果自己這一戰敗北,大齊恐怕將失去整個江南。
報……
謝天南正胡思亂想著,一名禁軍飛奔過來。
報大統領,東南方向發現大批人馬,像是張賀將軍的援軍。
來了謝天南微微一喜,問:還有多遠
距我們三十里左右。
來了多少人
從隊形看,有兩三萬人,應該是先頭部隊。
謝天南看了眼落日,謹慎地派出一支小隊前去接應,主要是為了確定了一下對方是不是張賀的軍隊。
天黑前,小隊回報,確認了是張賀派來的援軍。
之前派出送信的二十名禁軍正在給援軍引路,肯定錯不了。
一個時辰后,援軍終于到了。
此時天色完全黑了下來。
謝天南傳令,讓援軍在旁邊單獨扎營,然后將援軍的幾名將領召集了過來。
東南駐軍先鋒張廖,參見大統領。
援軍為首的將領叫張廖,是張賀的長子,年齡不大,二十六七歲的樣子。
謝天南連張賀都未見過,更別說張廖了。不過他并未懷疑,因為是傳令的禁軍親自領路帶回來的,自然錯不了。
兩三萬的兵馬從東南方向長途跋涉而來,軍旗、衣飾、戰馬、兵器,所有裝備無一不是齊軍的標配。
幾百人能冒充,幾萬人誰也冒充不了,這是人的慣性思維。
拜見大統領。
張廖后面還跟著四名將領。
謝天南打量了一下張廖,又看了眼跟隨張廖的四名將領,抬手道:諸位不必多禮,請坐。
營帳內除了黃海、鄭屠外,另外還有七八名禁軍將領。
張將軍帶了多少人馬黃海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