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銳意不是起得早，而是通宵沒睡，一直在想孩子的去留問題。

“剛好你起來了，去信用社給我取錢吧，我著急用呢。”王秀芝可沒忘記打胎的事情，一會還要去找鄰居借輛牛車，還要鋪棉被，要準備的東西可不少。

做流產手術跟生孩子一樣，都是要坐月子的，尤其是不能受風寒，要不然容易頭疼。

陳銳意騎著自行車走了，應該是去取錢了，王菊香在家里準備需要用的東西，不知不覺堆了一牛車。

她是支持沈皎皎去流產，可是一想到那個還沒成型的孫子就要變成一灘血，她還是覺得心里難受。

王菊香從墻根處拎起來一個老南瓜，抱在懷里：“乖孫子，是奶奶對不起你。”她已經開始后悔了，如果昨天她能勸沈皎皎留下這個孩子就好了。

陳銳意雖說是個混球，可長相沒得說，從小到大身邊都圍著一堆女人，人都還沒張開呢，就有媒婆上門說親。

沈皎皎那邊更是不必說，模樣在十里八村都是拔尖的。

倆人結合生下的孩子，肯定很漂亮，跟生產隊的那些丑娃娃可不一樣。

“菊香姐，在家嗎？我來找你要一塊碎布頭，給我孫子縫百家被，你看我孫子多俊！”

說曹操曹操到，又來一個愛顯擺的。

王菊香掀開包被一看，嚇得后退了兩步，她見過不少丑孩子，這個無疑是最丑的一個，臉黑黢黢的，瞇瞇眼，塌鼻子，頭上還沒有幾根毛。

夸獎的話都到嘴邊了，愣是半天說不出來。

百家被大娘似乎也意識到這一點，自己給自己找臺階：“還沒張開，張開就好了，都說女大十八變，男孩子也會越長越好看的。”

再好看也好看不到哪里去，畢竟爹娘的長相都在那里擺著呢，她兒子長得五短身材跟個黑熊精一樣，找的兒媳婦外在條件也不咋地，掉進煤堆里都撿不出來。

倆老鼠崽子，還指望著能生出來一窩鳳凰來？_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