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束挑眉,“然后呢?”
梁姣姣退后一步,對楊束行了個謝禮。
“柳公子的恩情,我活著一日,便會記著報答。”
“若不幸身亡,來世定給柳公子當牛做馬。”
“沒新意。”楊束吐槽。
梁姣姣斂眸,改了詞,“投生鳥雀,日日為柳公子尋金銀玉石。”
“我是那種俗人?”楊束很生氣,轉過了身,“投胎的時候,別喝孟婆湯。”
梁姣姣睫毛動了動,還真是喜好金銀。
“離開后,你要去何處?”楊束眼簾微抬。
他沒趕人,梁姣姣卻在告別,明顯是有了新的去處。
“不瞞柳公子,我要去尋鄭嵐。”梁姣姣面色很平靜,“她如今的處境,很危險。”
“哪怕只能盡微薄之力,我也想去到她的身邊。”
“她的命,比我有價值太多了。”
“我的人生已毀大半,想做點真正想做的。”
“也希望能憑自己立起來,我不能總讓大哥護在我前面。”梁姣姣吐字清晰,脊背一點點挺直。
楊束驚了,啥情況?鄭嵐在齊國還有鐵桿粉?
“你要幫鄭嵐?”楊束背著身,聲音里聽不出情緒,但透著淡淡的威壓。
“口口聲聲報恩,做的卻是白眼狼的事。”
梁姣姣抿緊唇,“我不會與您為敵。”
“不會與我為敵?”楊束冷笑,“我和鄭嵐的立場可謂八竿子打不著。”
“梁姣姣,今日出了這個門,你的生死,我不會管。”楊束一臉冷漠。
梁姣姣沉默片刻,隨后無聲行了一禮,接著拖著身子往門口走,腳步很緩,卻沒有半點停頓,背影孤獨又決絕。
見梁姣姣走遠,老王靠近楊束,“公子,要同少東家說一聲?”
“比如?”楊束抱手,“能不能在鄭嵐那留下,看的是梁姣姣自己的本事。”
“我對她,夠仁善了。”
“每個人都要為自己的選擇買單。”
楊束說著邁開步子,往書房走。
“找個機會得問問鄭嵐,是不是有不臣之心,小商賈家的女兒,都對她死心塌地的,這發展下去,不得推翻楊家自己披黃袍?”楊束小聲嘀咕。
鄭嵐要聽見這些話,會對著楊束的臉噴出兩個字,“沒錢!”
翻開冊子,楊束查看里面的密信,不枉費他繞一大圈弄死劉昂啊,劉庭岳這是要下死手坑蔣琒。
好感動。楊束抹了抹眼角。
“公子。”桂文走進書房,稟道“張鈺宗把梁家所有人綁去了都監司,梁立敬和梁宏朗被張鈺宗打的認不出模樣,這會都在門口跪著呢。”
楊束合上冊子,提起了筆。
桂文退后一步,輕步出書房。
……
“少東家,蔡家大公子來了。”管事站在門外,朝里道。
鄭嵐眸底微冷,他倒是一點心虛感都沒有。
“不見。”
楊束有頭腦,手段又狠,不低頭不行,加上確實是雙贏,跟就跟了,蔡顯禎他憑什么?
憑他臉大?
這么拙劣的表演,拿她當傻子呢。
管事沒多,邁步去大堂,論年紀,他比鄭嵐大,但這里只有一個做主的,就是鄭嵐。
她的決策,無人可以質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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