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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東乍聽到沈姣的聲音,以為自己恍惚了,不敢確定,不敢回應。
沈姣等了幾秒,再次說:找我什么事兒
江東這輩子都鮮少有口難開的時刻,原來想說說不出來,是這種滋味兒。
他想叫她名字,但又不知道叫沈姣,還是叫小五,他記得她的模樣,這一個半月他找她都找瘋了,也想瘋了,可如今她就站在手機另一頭,他卻不知如何是好了。
好半晌,江東才敢開口:能聽我跟你解釋嗎別掛電話。
沈姣異常平靜:說吧。
打從這兩個字,江東就察覺到沈姣跟以往不同了,可他沒有辦法,只能硬著頭皮說:我跟你撒謊了,我承認錯誤,你要離開深城那天,我也派了人去機場,我不想讓你走,但那槍絕對不是我的人開的,替你擋槍我從來沒后悔過,我就是想拿這事吃你一輩子,這種罪我還是第一次糟,你必須要留下照顧我,這槍沒打在脊椎上,我這么說就是怕你覺得不嚴重,扔下我回夜城,除了這兩件事外,我沒騙過你其他的。
沈姣說:你留我在深城,不是因為向家需要嗎
聽到這句江東就炸了,我向天發誓,我這兩天才知道,我要是為了向家留你,不得好死。
有些話說者無心,聽者有意,沈姣眼眶驟然變紅,一滴眼淚都沒掉,她淡淡道:已經差點兒死過一回,就別再發這么毒的誓了……不是每次都能這么幸運。
江東聽著沈姣無波無瀾的口吻,心底突升恐慌,不是緊張,是本能的恐懼,他說:你不信我
沈姣心底覺得好笑,唇角也牽起微微上揚的弧度,不是諷刺,只是很溫和的回道:你說什么就是什么吧。
這種近乎溫柔的口吻,讓江東心口猛然一揪,什么叫溫柔一刀,遠比歇斯底里疼上千百倍。
心疼,連帶著差點兒被打了個對穿的子彈孔也跟著疼,江東一口氣郁結于胸,愣是沒說出話來。
彼此沉默,還是沈姣先出聲:要是沒有其他事兒…
就掛了吧,她話沒說完,江東打斷:有事。我是騙過你,但我敢做就敢認,我沒做過的事,誰也別想往我頭上潑臟水,我從來沒有用你要挾過你外公,我也不知道你在深城的時候,夜城到底怎么回事,你可以怪我騙你,可以生我氣,但你不能恨我,不能因為誤會就一直不理我。
沈姣聽后,不悲不喜的說:我沒有誤會。
江東提著心,不敢輕易高興,果然,沈姣還有半句:我只是不相信。真的假的都無所謂,你有你的原因,我有我的選擇,立場不同的人本來就不該試著互相相信,你不用跟我解釋,我怎么想你也更不用在意,往后大路朝天,各走半邊吧。
江東想過很多種他解釋后,沈姣的反應,或暴跳如雷,或咄咄逼人,或質問,或委屈,可唯獨沒想過這種,她竟徹底放棄了接受,她用一刀切的方式,用放棄他的方式,完完全全占據了優勢,不信,就再也不會上當受騙。h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