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越過京兆府眾人,站到了面前,直對上這位來自沙國的波府管家,張口就是一串流利的沙國話。
那管家直接驚了。
他們沙國話要卷著舌頭發音,是出了名的難學。
真沒想到,大盛境內還真有人會說!
這下,他再不能裝傻充愣,只好認真敷衍著:主人……病了,不便見客。
我們不是客。小成子直接道:我說得還不夠清楚嗎圣上是派我們來此,就花樓著火一事,進行調查。
他說了半天,見這管家存心攪擾,心中也有些不耐,我們其實并不需你的許可,便可進入這間宅子。還請你和你家主人……自重。
見實在阻攔不住,管家只好嘆了口氣,讓開了身子。
他心中感慨,小主人這次的任務,怕是……難了。
不過這幫盛國人便是查到府上來,也沒什么的。那花樓縱火的案子,是他做的,所有痕跡早就處理干凈。這幫愚蠢的盛國人錯過了最佳的調查時機,現在必然是什么都差不到。
此次調查,京兆府是迫于壓力。
典獄司是主動入局。
進了波波夫的大宅子,京兆府來人這里摸摸,那里摸摸,看上去是什么都查了,卻什么都不曾查出來。
他們臨出門時,陳大人可是叮囑了,現在,誰知道圣上對沙國是怎么個看法咱們啊,多做多錯,不如明哲保身來得穩妥。
可典獄司這幫人就不一樣了。
一進宅子,便看得出他們訓練有素。一個個腳底下抹了油似的走路無聲,專往這宅子里要害處查。
尤其剛才那個什么小成子,邊查竟然還邊聳動鼻子。看上去,像把獵犬的活兒也給干了。
可這沙國人的宅子,屬實收拾得干凈。
看那典獄司統領焦鶴的一張黑臉,京兆府的人就知道,他們啊,白忙!
最后,焦鶴讓小成子幫著翻譯,向管家道:我們還是希望拜會波波夫大人,有些問題,我們想當面問他。
這……恐怕不太方便。管家拒絕道:我們大人在沙國身份地位也十分之高,不是什么人說想見,就能見的。除非,有盛國皇帝陛下的旨意。
見屬實談不通,一行人只好退出波波夫的府邸。
無功而返,焦鶴格外焦躁。他越焦躁,眼睛里就越是只剩下小成子一人:你在哪兒聞什么呢要轉行去做獵犬
小成子對焦鶴的譏諷不以為忤。直到他們這一行人被管家客客氣氣地送出門外,他才皺眉向焦鶴:你聞沒聞到,整座宅子里,一股子甜膩香氣。
焦鶴粗枝大葉,他們沙國人不是喜用那些個什么……什么香水可能人家就愿意噴滿屋子都是,就跟咱們盛國人焚香一樣。有什么大驚小怪的
可這沙國香水的味道,我好似在哪里聞過……小成子冥思苦想,是在哪兒呢
還能在哪里沒準在哪個沙國姑娘的身上唄!焦鶴重重拍了一下小成子肩膀,走了,回去復命!
京兆府的人早散了,典獄司的人眼看著也要走。
波波夫大宅,一閃不起眼的小門。
吱嘎——
地開了一道小縫。
一個滿臉憔悴的盛國男子,佝僂著身子,踉蹌奔出:青天大老爺!為我女兒做主!
這波波夫是要怪,他……他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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