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書好歹也在宮中住過這些時日,辨得出東西,
只覺幕亓一背著自己,是往西角門處奔馳。那個角門,距離武安侯府最近。
莫不是,幕亓一還存了要帶自己回家的念頭
江書擰眉:你到底要干什么
此刻,幕亓一全部心神,都在腳下的路上。他要穩穩地背著江書,又要小心避開往來救火的人群,更需得防著崔皇后的人反應過來跟上,根本分不出精神來和江書說話。只想著,一切都等帶她安全出宮再說。
景瀚的名字,他實在不敢在宮中提起!
可背上的女孩掙扎得厲害。
幕亓一忍不住:別動……
江書怎么可能聽他的話她拼命掙扎,貼近幕亓一耳邊,放我下去,不然我要喊了。
呵,幕亓一一聲冷哼,江妃娘娘,寧可自己獲罪,也要拖死我,是嗎
江書:明明是你……
江書,你就這么恨我嗎
這話問得江書直接愣住。
恨嗎
她從前,從來不敢也問自己。
一個出身卑微如她的丫鬟,怎么敢恨高高在上的世子
即使他騙她,戲耍她,從不把她當人,從不在意她的感受。
還讓她,替他的白月光去死。
恨。
如今,江書能直面自己內心的想法。怎能不恨若不是幕亓一強要了她身子,她怎么會、怎么會……
清楚了自己心中想法,江書咬著牙,自頭上摸下發簪,頂在幕亓一脖頸上。
那發簪只是最平常的飾物,簪頭又圓又鈍,抵在幕亓一頸上,只覺得鈍鈍的痛。
江書一不發,卻手上用力,態度十分明確。
放了她,不然,就一起去死。
幕亓一還有些不信江書真的下得了手。
可頂在脖頸上的發簪,用在不住地加力。
竟比那些鋒利的兵刃,更疼。
幕亓一咬牙:江書,我只是求你去一趟武安侯府,你、你寧可死,都不愿去嗎為什么
他自己覺得,在武安侯府,江書是過過一段好日子的。
衣食無憂,下人愛敬,都尊重抬舉她是世子身邊的大丫鬟,默認做往后的通房姨娘,無不恭敬巴結。
是,娘是曾經為難過她。
可有那個下人,是不被主子為難的
是,他是用江書做過筏子,為著護住心愛的萬吟兒。
可他、他也是沒辦法啊!
再說,江書最后還不是好好的……
想著,幕亓一:我們武安侯府,沒有對不住你的地方。
哦江書冷哼一聲,幕世子,你當真這么想
自然……
那便不用說了。江書心口平白升騰起無邊的戾氣,她就知道,就知道!
幕亓一從來不會覺得自己做錯,從來不會因為自己隨隨便便毀了旁人的人生,就說一句對不起!
江書手上用力,居然真的用鈍鈍的發簪,刺破了幕亓一脖頸。
一道殷紅的血線,順著幕亓一脖頸流下,染紅他雪白的衣領。
男人臉色蒼白,腳下卻絲毫不停。
他是和江書有些誤會,可等把她帶回武安侯府,他自然會跟她說個清楚。她一定能諒解,一定能……
可脖頸間的鈍痛,還是讓幕亓一想著要趕緊解決。
他背著江書,轉過墻角,到無人處。
幕亓一只是輕輕一抬手。
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