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青翎身子一抖,急得眼中流下淚來:“爹,女兒不知道,女兒真的不知道為何會這樣……”
她哭了幾聲,猛地想起,“爹,會不會、會不會是那謹貴妃搞的鬼?”
顧剛則微微一愣。
他陰沉著臉來回踱步,“可你不是說,她已經完全相信了你,站在她那邊?”
“是……可是……”
如今這件事從頭到尾,到處都透著詭異。
鴻慶帝幸過她,此事江書知道,朝貴妃怕是也知道了。闔宮上下,該知道的,怕是都知道了。
如今這種情況,江書依舊把顧青翎指婚給了幕亓一。
皇帝就允自己幸過的女人,嫁給旁人的男人?
幕家也是勛貴世家,就能容得下世子娶一個皇帝幸過的女人?
就算被皇權壓著強按頭,到底娶了,可顧青翎在武安侯府能過上什么樣的日子,不用想就知道……
定是好不了了。
顧青翎臉色蒼白,身子癱軟在地。
怎么會、怎么會這樣……
“入宮,”顧剛則聲音嘶啞狠厲,“我不管是你是跪著哭求那個謹貴妃也好,還是去求皇帝也罷,去!去求他們收回成命!你不能嫁給幕亓一!”
他好不容易從旁支分家里面尋了個人品樣貌皆出色的女子,不能就這么便宜了幕亓一!
想著,顧剛則真恨不得踢癱軟在地的顧青翎一腳,“去!快去!”
當日,顧青翎就哭哭啼啼地,又一次跪在了永壽宮門外。
可這次,無論她再如何哭得楚楚可憐,永壽宮的宮門,都以“謹貴妃要護著彤妃養胎”為由,關得死死的。
顧青翎又去求見皇帝。
可萬辰闕不是她想進就能進的。
一頓哭鬧,什么都不曾換來。
眼看著天色晚了,宮門就要閉鎖,顧青翎被人趕出宮去。
她路過朝華殿。
只聽得殿門口幾個宮女大聲調笑:
“還當是什么人呢,不過是個侯夫人。誰知道她這樣的女人,人家武安侯府容不容得下呢?”
“可不?也不瞧瞧自己什么模樣,竟妄想入宮……”
“當真異想天開!”
顧青翎臉色羞紅。她急著走,腳下卻偏一個踉蹌。
眾宮女看了,更是笑得大聲。
手中抓的一把瓜子,都灑落了一地。
顧青翎又羞又忿又怕,卻不得不快步離宮。
回到顧府,又少不得顧剛則一頓喝罵。
顧剛則:“定是你得罪了謹妃!”
江書的性子,他知道,看著柔柔弱弱,與世無爭的模樣,實則最為倔強,睚眥必報。
“你好好想一想,是不是語間叫她窺出了破綻去?”
“不會的……”顧青翎哭得發暈,只覺得太陽穴里一抽一抽地痛,“明明說好的,都是說好的……”
“那就怪了,不是謹妃崇中作梗,難道是……”
顧青翎一愣,“爹,你說,會不會是、是……”
“是誰?”
“朝貴妃?”
“是她?”顧剛則皺眉細想。
如今,江書雖也占著貴妃的位置,可到底不如朝貴妃受寵。更何況她失了孩子,據太醫院的太醫說,謹貴妃的身子傷的有些厲害,近幾年都以養身為上,怕是絕了母憑子貴的可能。
與她要好的彤妃,恩寵也大不如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