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郁氣一起,催著那毒在體內肆虐,五臟六腑只如被灼燒一般。
沈無妄忍不住,一口血涌了上來。
他別過臉去,吐在衣袖上。
下屬隱約看見,大驚失色:“大人,您這……要不要小的叫咱們自己的大夫來看?”
“不必了。咱家無事,你下去吧。”
下屬欲又止,被沈無妄催促著離開。
好容易清凈了一會兒,沈無妄又聽得外間傳來好一陣踢踢踏踏的腳步聲,直逼自己書房。
沈無妄擰眉,不耐煩。
不是說了不許打擾?
下一刻,太監尖銳的聲音響起:“圣旨到——”
另一邊。
江書心氣已平,好容易睡了片刻。
卻被自己宮中小太監喚醒,“娘娘,娘娘,皇上來瞧您來了。”
江書一個激靈,猛地睜開眼睛。
鴻慶帝來了?
江書:“皇上人呢?”
“已經在外頭了……”
小太監話音未落,門口處已經傳來一陣腳步聲。
看清來人,江書連忙起身,借著下蹲行禮的當口,在臉上強擠出驚喜的笑容:“皇上,您終于來了。臣妾以為您再不會信臣妾了,臣妾好怕!”
鴻慶帝這是好不容易擺脫了朝貴妃的糾纏,便奔著來看江書。
見她一副又驚喜又委屈的柔弱模樣。
皇帝心中得到了極大的滿足。
看,江書縱然是再倔強,到底也是他這個皇帝的女人。她想活著,想活得好,就要爭寵。
沒有第二條路可走。
心情愉悅,臉上自然就帶了笑意。
鴻慶帝快步過來,親手扶起江書小臂:“你身子如何了?毒可清干凈了?太醫怎么說?”
江書自然撿了些“身體虛弱”“太醫說,要多靜養歇息”的話來搪塞。
鴻慶帝來看她,是在后宮中釋放了她尚未失寵的信號。
是好事情。
可自己,實在不耐煩敷衍這該死的皇帝。
鴻慶帝聽江書說完,回頭對趕上來伺候的御前太監:“謹貴妃說的,可都記住了?太醫院要的藥、補品,需一日五次送來永壽宮,太醫院更要一日三次來請平安脈。傳朕的旨意下去,務必醫好貴妃的身子!”
“是!”
“多謝皇上心疼臣妾……”江書掐著嗓子,委委屈屈道。
看得鴻慶帝心軟得一塌糊涂。
他拍著江書手背:“是朕誤信了讒,貴妃,委屈你了。”
“臣妾不委屈,臣妾不敢委屈。”
這就是很委屈咯?
鴻慶帝:“也怪那個沈無妄無能!你都進了慎刑司,他居然護不住你,險些叫你出了事!朕真后悔……”
“此事不能怪沈大人……”
“如何不怪他?朕已經叫人取了他審你的口供,全都焚毀了,往后后宮之中,不許人再提起這件事。”
這是要抹除江書進過慎刑司的屈辱。
鴻慶帝:“朕還叫人罰了沈無妄。”
江書一愣,指尖掐緊,“如何罰的?”
“打了五十脊杖,趕他回家閉門思過。”
五十脊杖,再加上試毒……
江書心口沒來由地一陣滯痛。
她張了張口,竟發現自己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鴻慶帝卻是微微偏過頭,目光猛地一沉:“江書,你脖子上的……是什么?你、你干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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