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
阿翹猛地瞪大眼睛,滿臉的難以置信。
她家娘娘在說什么啊?
她、她竟要出宮?!
阿翹嚇壞了,苦勸:“娘娘,那沈無妄已是徹底倒向了朝貴妃那一邊,他對您,怕是不懷什么好的心思!如今,又因為您的事,挨了板子和訓斥,怕是心里正恨您呢!您不能去!”
江書堅持:“有些話,在慎刑司里沒問明白。本宮要去。”
“娘娘……”
“阿翹,聽我的。”江書雙手扶住阿翹肩膀,“快去準備吧。本宮早去早回。”
這日晚些時候,彤妃被喚到江書宮中守著。
江書不見人影。
另一邊,沈宅。
沈無妄挨了五十脊杖,背上鮮血淋漓。
他咬緊牙關,一步步挨進屋里,脫掉已經被鮮血浸透的上衣。
背上,傷痕縱橫。看著十分怕人。
行刑的,雖也是太監,原本不敢對沈無妄下這么重的手。
可圣旨上說得十分嚴厲。
一句不提下毒的青嬪,倒把所有罪責都推到沈無妄身上。
他才挨了這么重的罰。
怕是有些日子進不了宮了。
不知道江書會不會……
似是被自己這無端升起來的念頭逗笑了一半,沈無妄虛弱地苦笑著搖了搖頭。
不,江書不會在乎他如何的。
她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出了慎刑司,又得了皇帝的憐惜。這下子,怕是前朝也不會有臣子再敢上書攻訐她的了。
臘梅一條命翻不起什么浪花,怕是往后朝貴妃也很難再利用此事生事了。
江書大獲全勝。
倒霉的是他沈無妄,只有他沈無妄,一個人,孤零零的……
背上的痛楚炸裂開來,反復鞭策著他的軀體。胸腹間的傷口也痛。沈無妄只覺自己好像被一根長槍穿透了似得。
再加上那折磨人的毒在奇經八脈里上下竄動。
沈無妄只覺得面皮熱了起來。
是發高熱了。
他了解自己的身子,知道重傷之后,必有這么一輪。
倒也不如何驚惶。
他伸手撐著床榻,想要把身子挪回床上去。沒料到,身上一時間竟是一點力氣都擠不出來。
身子搖晃了一下,就這么倒在床榻前半步遠的地上。
春日尚且冰冷的地面,寒氣似乎通過腹部的傷口,穿透了沈無妄整個身子。
真冷啊……
徹骨的寒涼。
高熱讓沈無妄覺得冷,冷得不行,他一時間爬不起來,只得在地上緊緊地蜷縮住身子。
眼前也是一陣一陣地發黑,視覺時有時無。
就好像……
回到了小時候。
自己為一個富戶試毒,毒發時痛苦萬分,被師兄弟們關進山洞深處。
那次,那男人不在。
那些師兄弟們關好餓了他,沒有就走。
只是遠遠地躲在鐵柵外,指著他嘲笑。
“還真是賤骨頭,這都死不了。”
“瞧他那樣子,疼得臉都變形了。日日如此,也是可憐。”
“可憐什么?他這樣的藥人,就該這樣用。造福天下,也造福師父!”
藥人……
是啊,他只是個藥人……
不,他應該只是一味藥,連人都算不上,遠遠算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