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書,你能不能聽我一次……”
沈無妄現在本該在家面壁,可他聽到消息,不管不顧地就進了宮。
如今,他一時間進不得內廷。
若江書真在朝華殿里出了什么事兒,他撈都撈不出來。
心中盤踞著巨大的不安,來源于可能失去……
沈無妄上前一步,抬了抬手,又攥起手指放下。他聲音軟了,“我知道,這段日子……是我,有些過了。可我不過是……”
他想解釋。
可江書想起男人昏迷時,口口聲聲叫著“錦兒”的模樣。
江書:“沈大人,什么都不必說了。這后宮之中,本就有爭斗,有站隊。一個人一時不順,她原先的盟友就改換門庭,這又有什么好稀奇的呢?”
她甚至寬容地笑了一下,“沈大人勿要多慮。捧高踩低、趨炎附勢,這是宮中常態,沈大人也不過是趨利避害,做了最有利于自己的選擇。”
沈無妄看著江書臉上的笑,只覺心底萬分地難過。
他張了張嘴,還不及多說什么。
江書又繼續道:“沈大人如今也有了新娘陪伴在旁,本宮還來不及給錦兒添妝。”
說著,她手一指自己妝臺上,已經收拾好了的一只鈿羅鴛鴦紋描金木盒。
江書:“這次,沈大人便一起帶給她吧。就說本宮也祝她往后的日子,平安順遂。”
沈無妄只覺一時氣結。
不等他說什么,一陣咳嗽沖上來,他不得不按著心口,痛聲大咳起來。
身形高大的男人,咳得痛苦得彎下了腰。
背脊上,鮮血透出薄衫。
不用看,沈無妄也知道,自己腹部的傷口,定然也是流血了。
江書擰眉:“沈大人……”
她極清楚沈無妄身上的傷有幾處——前日,她還往那些傷口上撒了藥粉,也不知管用不管用。
江書上前一步,想要攙扶。
沈無妄正在氣頭上,他身子都還未直起來,便伸出了一只手,攔住江書。
江書微微一愣,看出了男人姿態中的抗拒。
沈無妄:“……咳咳,不勞、不勞……貴妃娘娘,咱家不過……賤命一條。既死不了,還能有什么大事呢?”
江書皺眉,本能地不認同沈無妄的話。
死不了怎么了?
死不了又活不好,才是最難受的。
沒人有活著,就活該受罪。
江書:“沈大人身上的傷,還是找相熟的太醫給你瞧瞧吧。能早點好,也少受點罪不是?”
“咳咳,我……不必。”
沈無妄咳得難受,胸口發緊,眼前也一陣陣地發黑。
他不愿在江書跟前失態,強撐著身子,轉身便要走。
這么倔……
江書皺眉,“沈大人,歇一歇再走不遲。”
“不、不必……”
江書心中苦笑。
這就是沈無妄,心中有了旁的姑娘,一刻都不愿在她處多呆。
可她卻不能這么縱著沈無妄闖出去。
不然,人若是在路上出點什么事兒,她怕是也洗不清干系。
“沈大人!”
眼看著沈無妄吃力地往窗口走。
江書趕過去,從伸手伸出手,輕輕抱住他的腰。
沈無妄所有動作瞬間停住,他難以置信地感受著身上的觸感。
江書聲音有些顫:“沈大人,是我碰到你的傷口了嗎?”
她不過控制著力度,輕輕地抱了一下,便能感覺到,男人薄薄衣料下,滲出的血跡,迅速地弄濕了她的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