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長河皺眉,陷入自己的思維中去。
如今,江書觸怒了皇帝,身上已經沒什么恩寵了。
君恩如流水,沈長河不認為江書還爬得起來。可即便如此……她也還是個妃。
就算從現在開始,鴻慶帝一輩子不再臨幸江書。年節慶典上,江書作為妃嬪,也必須要出席。
她一定會和旁人接觸。
若他植入的記憶有什么錯漏,漏了陷,到時候……
怕就是塌天的大禍。
再說,還有個羅增在一旁虎視眈眈,萬一被他看出端倪……
此事,要么不做。
做,就要做到天衣無縫。需得有個……十分了解江書過往經歷之人。
這樣的人……
倒是有一個。
只是,連沈長河也沒把握,那人會不會幫忙。
沈長河嘆了口氣,暫且壓下這念頭。
江書坐在他對面,呆愣愣的,宛如木雕的美人。沈長河從她眼中,什么都看不出來。
半日后,沈長河一無所獲,與沈無妄一同離開永壽宮。
阿翹送到宮門口,艱難地忍下滿心的不忿。
沈無妄陪沈長河去萬辰闕復命。
沈長河心中沒有把握,當著鴻慶帝卻還得談笑風生,做出一副江妃痊愈在望的模樣來。
聊了一會兒,鴻慶帝冷不丁道:“朕有時也想,這后宮中這么多人,怎么就偏偏那江妃得了這般的怪病。是不是,她真的有做過些什么?”
沈長河一時間沒反應過來,“敢問皇上,您說的是……”
“臘梅。”鴻慶帝面色沉了沉,“或者,那個小宮女臘梅,真的是被江書虐殺,心中一口怨氣不散,纏著江書復仇?”
“這……”
沈長河眼珠微微一轉。若是把這事情栽派給江書,若是后面他真的治不好江書,也好找些因果報應,鬼魂報仇的托詞。
也不會顯出自己沒用。
想著,沈長河剛想替江書認下。
沈無妄:“皇上,微臣認為,此事應該與江妃娘娘無關。”
“哦?”
在場兩人目光都轉向沈無妄。
鴻慶帝:“沈卿,你說。”
“是。”沈無妄起身,低頭恭順道:“皇上請想,宮中最早傳出臘梅鬼魂索命的傳,是朝貴妃娘娘宮中。娘娘夜夢難安,身子羸弱,直到那次當眾狂喊有鬼,暈厥過去,鬧得滿宮皆知。”
鴻慶帝稍一回憶,知道沈無妄說得對。
緊接著。
沈無妄又道:“在那之后,才出現了江妃娘娘病倒,雪嬪娘娘見鬼縱火之事。”他擰眉,“若真是臘梅鬼魂,為何她不一開始就找江妃娘娘呢?總不能是,她一個鬼,也會認錯人吧?”
他這一番話,直接把江書這個在皇帝眼中多少還存在些嫌疑的嫌疑人,直接變成了受害人。
且她排在找貴妃后面。
若說江書有嫌疑,那朝貴妃這個率先見鬼的人,嫌疑一定排在她前面!
鴻慶帝點頭:“沈卿之有理。”
他不該覺得江書是……罪有應得。
既然如此,鴻慶帝看向沈長河:“還望道長能治好江妃的病。”
沈長河看了一眼沈無妄,壓下心中疑惑。起身恭敬行禮:“是,貧道定然竭盡所能,治好江妃娘娘的病。”
他心中存了個疑影兒。
沈無妄看似不記得江書了,可幾次,他都陰錯陽差地幫著江書說話。這到底是……
他心中疑惑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