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夕供認不諱。
“請問…你是在哪里偷的。”
這東西,不是什么地方都偷的到的吧。
“姜公子,您就別想了,哪里攏共就這一罐子,都被我拿了,現在都給你了。”
“…”他想知道的不是這個。
這宮里都難得的貢品,她上哪里偷的?
“我就是好奇,方便說嗎?”
可別嚇唬他,王爺是讓他幫襯她,可這位要是惹的禍太大,他怕自己沒這本事幫她。
百里夕滿不在意的點頭,隨后身子微微傾向姜遠之的方向神神秘秘道:“江公子,您知道扶子坊嗎?”
“扶子坊?”
姜遠之目色一動,凝眉看著百里夕,“你給王爺的賬本中提到過這個地方,你這茶葉是從…這地方偷的?”
一個偷字,說得偷感滿滿。
百里夕連忙點頭,“對,原來姜公子看過了,既然王爺能將賬本給公子看,說明公子就是自己人,那百里夕就不跟公子這般客氣了,公子,這茶就是從那里拿的,就這么一罐。”
不是一罐不一罐的問題,姜遠之都急了。
“你知道這茶是什么茶嗎?”
百里夕也懶得裝了,這就是她今天喊人家過來的重點,“貢茶。”
“知道是貢茶你還敢…………”
姜遠之說著突然反應過來,再次打量百里夕眸光都變了,“你…就是因為這個喊我來的?既然你都說了,咱們是自己人,不如開門見山。”
感情繞了這半天,根本不是為了給他送茶,而是要把這茶的來處引出來,還以為她真打聽了他的喜好呢,王爺招惹的這位姑娘著實不簡單啊,他反正到現在為止,尚未看透。
百里夕連忙賠笑,“那就不繞圈子了,姜公子,您也知道這是貢茶,產自霧山崖頂,每年產量有限,只有清明時節雨采摘的才能作為貢茶,而且必須是采自崖頂那些野生茶樹的才行…”
“聽聞過,所以宮中一年才得幾罐,今年因為雷擊山崩,山頂的野生老茶樹只剩下幾棵,其中還有兩顆遭了天火,因此今年進貢的只有兩罐,皇上一罐,太后那一罐,那這一罐是…”
姜遠之說著眼前一亮,好像抓到什么重點了,這茶他剛才親口喝了,是陳茶還是新茶一喝他就知道,這絕對是今年的茶,雖然存放了幾個月,但絕對不超過一年。
“對啊,這一罐哪里來的?姜公子,你既對這茶來路熟悉,想必也知道,這茶是誰進貢的吧!”
“皇家茶商,豐年茶莊!”
難道是豐年茶莊私扣了貢茶?那真是膽大包天了,這么大一罐子,比宮里兩罐還多,那怎么到扶子坊了?
“對,豐年茶莊,這是豐年茶莊的東家送去扶子坊的,聽說,這上京城里,有一位十分喜茶的貴人,品味極其刁鉆,收羅了不少好茶,據說家中還有一個很出名的茶園,叫什么來著…”
“溢香園!江家,江鼎年…當朝國丈!!”
江鼎年好差,并非秘密,整個上京城的人都知道,就是皇上都知道他這喜好,因茶是雅趣,所以他便是為茶奢靡了些,也沒人過多說什么,就連皇上也多次賞賜他各種好茶。
“沒錯,這茶,原本是送給江鼎年的,我那天恰巧去扶子坊,無意間聽了一耳朵,便將這茶給偷了。”
“你聽了什么,為什么要偷,你可知道,被發現會是什么下場,還有,你是怎么進去扶子坊的?”
說出去有點丟人,他到現在都沒進去,奶奶的。
百里夕看著他手里的茶,神色突然變得嚴肅認真,還帶著一股子寒氣。
“聽了些不該聽的,比如,為了讓江鼎年喝上這數量稀少連他都御賜不到的貢茶,豐年茶莊的東家便做出了傷天害理的事,這一罐子茶,便牽扯到兩條人命,還有那些被雷擊損毀的茶樹…我當時也沒多想,聽了他們的話,就覺得這茶,他們不配喝所以順手拿走了,后來,出于好奇,我特意著人打聽了一下與這茶有關的一些事…姜公子,你可知道,為何這貢茶那么稀少嗎?不光是崖頂茶樹少,還有一個最重要的原因,采摘難,每年都會有茶農為了采這點貢茶喪命……”_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