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帝搖頭仰仗疲累,“到底年紀大了,這身子骨不如從前,好在朝中有你,朕這個父皇也能偷些懶,今日國宴上的事…你可乖朕沒有提前跟你說一聲?”
這時候知道問了,可這問尋卻帶著幾分試探。
“兒臣不敢,既是皇室血脈,能尋回便是大喜之事。”
帝曦寧嚴謹回話,不敢有半點馬虎。
“就知道你是個懂事的,父皇不是不想告訴你,而是這陣子父皇知道你忙于政務,這點小事就不想打擾你,你放心,你那皇帝在民間長大,沒那些個心思!”
“父皇!”帝曦寧抬頭看向景帝,父皇這話是怕他對剛認回的皇弟動手?
在父皇眼里,他便是這般容不得手足之人?
他動成王、晉王他們,是為了大啟江山社稷,父皇難道不知?
原來,在父皇眼里,他所為,不過是為了這儲君之位,不過是為了權勢而已,難怪,難怪父皇至今對他這般防備。
心中凄涼,卻不想解釋太多,因為解釋無用,父皇一旦認定,怕是很難再讓他改變態度。
罷了……
他問心無愧即可。
景帝抬手故作輕松緩解氣氛,“好了好了,別多想,朕只是想讓你安心,說起來,這些年,是朕虧欠了她們母子三人,朕想好好彌補,這才想著在國宴上給他們一個身份,也叫人日后不敢小瞧了他們,朕就是希望他們日后富貴無憂就可以了,他們無母族可依,朝中跟是不認識誰,也就只能靠著朕…朕在,他們或可安好,若是有一天朕不在了…太子啊,你可得善待他們。”
帝曦寧一臉驚恐跪下,“父皇身體安泰!定能長命百歲。”
父皇這些話是何意?是警告,還是要他保證什么?
再或者是想告訴他,他是真的看重那母子三人。
“你這是做什么,快起來,朕就是想跟太子說說心里話,瞧把你嚇的,好好,長命百歲,你從小就是個懂事的,也是你們兄弟幾個中最成器的,你得拿出幾分皇兄的樣子來,得空好好點撥點撥雍兒,他也十六了,這些年在外頭雖然沒學到什么大本事,好在看著乖巧懂事,該是個明理的,可他既是皇子,就不能光享富貴,朕打算讓他去戶部歷練歷練,你可如何?”
戶部?
父皇是不是有些著急了,若真是一直長在民間,回宮后最先要做的,不該是先學嗎?
“戶部尚書曾是翰林院出來的,學識也是出眾的,朕想著,讓他一邊跟著學習處理政務,一邊讓…”
景帝不急不慢說著自己的想法。
“父皇安排自是妥帖,皇帝既為皇子,的確該好好學習學習。”
帝曦寧還能說什么,父皇如何教導兒子,他如何能插手?
這只是太子,父皇其實根本不必這般跟他交代,這樣只會讓他這個太子寢食不安。
景帝滿意點頭,“日后朝堂上,你也要多加提點你皇弟,若是他成器,將來不也能助你一臂之力。”
“父皇所慮周全。”
“不周全不行啊!家國天下,朕是皇帝,再是父皇,罷了,先不說這個,等這次合談結束,你也該選個太子妃了,東宮也該有個女主人,順帶,給你皇弟也定個人家,對了,你回去也好好想想,明日早朝時得拿出個方案來。”
“是,一切聽從父皇安排。”
帝曦寧此刻多少有些心涼的。
該說的話都說了,景帝這才讓帝曦寧離開。
而此刻,百里夕正跪在云溫面前行禮,因禮數不周,犯了個怠慢公主之罪。
“百里夕,你便是欺公主剛入宮,仗著自己有些軍功在身,便如此怠慢,公主只是罰你跪一會兒,你便一臉不滿。”
百里月總算是得了這樣的機會怎會放過,端著姿態挑著百里夕的不是。
“罷了,百里大人總歸是朝臣,不是尋常女兒家,怕是對宮規也不熟悉,黃嬤嬤也不是有意為難,只是父皇怕有人怠慢我,特意交代讓黃嬤嬤盯著些,黃嬤嬤是宮中老人,要求自然高些,百里大人,起來吧,千萬別放在心上,只當是一起學學宮規。”
云溫端著茶笑得溫和,眸光流轉,暗藏殺氣。_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