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柔弱的書生從容道。
一輛馬車很快停在屋門外,書生登上馬車,在轱轆轆的車輪聲中,一路朝著京師而去。
而他身后,一處窗子打開,窗子后,是一名四十許的中年儒者,儒者看著馬車離去的殘影,目光復雜,深深的嘆了一口氣。
苦讀經書十余載,想不到最后還要靠一個小孩子替我們出頭。
中年儒者神情苦澀,喃喃自語。
說這番話時,他既是儒道孟氏一脈的大儒,是他的老師,同時也是一位父親。
孩子,接下來的一切就全靠你了!
中年儒者喃喃道。
……
視線移到其他方向,此時此刻,從天空俯瞰而下,京師各處拜別師長,從各處出發的年輕才俊不知多少。
視線東移,就在玄武街上,一座足有四層高的酒樓飛檐斗拱,巍然的矗立著。
酒樓憑欄處,一層層擠滿了人影,無數人目光雪亮,紛紛從憑欄內探出頭來,眺望欄外。
而街道兩側,更是人頭攢動,密集如潮。
玄武街是通往皇宮的必經之路,絕大多數進入群英殿的書生都必然經過此地。
轱轆轆,車輪滾滾,一輛輛馬車正從京師的各個地方駛往皇宮,而兩側密集的人群也一個個目光雪亮,伸頭眺望。
來了來了!快看,最前面的那個,可是我朝仲良氏學派的天才儒生,三歲識字,六歲作詩,七歲做的文章就可以字生煙霞。
啊,快看,那不是十年前的神童張牧陽嗎十年前他就已經名動京師,在京師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如今十年過去,他的修為只怕遠勝當年,恐怕至少已經是大儒級別了吧!
那不是章澤嗎,居然連他都來了。三年前,他可是奪得了鹿園詩會的魁首,做出來的文章得到了所有大宗師的認可!
筆落驚風雨,詩成泣鬼神,想不到竟然連顏氏一派的顏鹿也來了,這一次的群英殿集會,真正的是群英薈萃,天才云集啊!
……
眾人如數家珍,特別是渾夾在人群中的書生士子,一個個更是激動不已。
達者為先,放在平常的時候,這些天才士子他們一個都很難見到,大部分人都埋首案卷,難得一見,然而如今因為群英殿的文道爭鋒,所有大商朝的精英皆匯聚于此。
不只是京師,更有相當一部分人是從地方州府上趕過來的,這真正是一次前所未有的文道盛會。
而與此同時,在相隔不遠的另一處地方,另一道身影同樣在眺望著這熱鬧的場景。
土雞瓦狗而已,終究難和我相提并論,等到了群英殿,我就讓你們看看什么叫做莫欺少年小,我王小年,才是真正的儒道第一人!不管是廖博雅,還是你們這些人,統統都要匍匐在我腳下。
那說話的童子只有八九歲,但談之間老氣橫秋,不是神童王小年又是何人
此時的王小年倒騎青牛,口中還嚼著一個青蘋果,整個人顯得躊躇滿志。
小青,走,我們也去皇宮,去群英殿!
王小年一拍胯下的青牛道。
哞!
那青牛搖晃著腦袋,興奮的呼應。
然而一人一牛還沒跑出多遠,突然之間——
轟!
就在京師北部,突然之間大地震動,數道磅礴的精氣燦若星河,從圣廟的方向沖霄而起,那精氣之中千章萬句,更浮現出無數的古老文字和經籍,隱隱和整個天地互相呼應。
而王小年渾身一震,下意識的抬起頭來,順著那幾道精氣的方向,只見云天深處,蒼穹之上,在普通人眼睛看不到的緯度,一道乳白色,至陽至剛的長河隱隱從京師上方穿梭而過。
長河悠悠,透出一股蒼茫古老,亙古不滅的氣息。
浩氣長河!
王小年只是看了一眼,頓時渾身劇震,這分明是有人在這個時候突破瓶頸,去到圣廟之中,接收了儒道度牒,將一身文氣轉化成了浩然正氣,晉升到了儒道大儒之列。
而且從對方的精氣來看,絕對是不超過二十歲的年輕人。
王小年萬萬沒有想到,除了自己之外,竟然還有和自己一樣天才出眾,在這個時候成就了和自己一樣的大儒。
怎么會有這么多的大儒
王小年的臉色都黑了不少,誰也不喜歡明明是自己獨享的高處,卻要和別人一起分享的感覺。
而且,什么時候大儒也變得跟白菜一樣了
轟,而就在這個時候,又是一道道文氣精芒沖天而起,就是這么片刻,又有更多的人在圣廟之中似乎完成了文氣到浩然正氣的轉化。_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