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時間一久,這些幫派的性質就變了。
漕運,是駕駛著官家的船,押運官家的糧,于是就有人仗著這么一重身份在,故意去撞人家船只,然后以對方損壞官船為由要求賠償,還有故意將稻米丟到別人船上誣陷他人偷取官糧,再進行勒索封口的。
發展到后來,甚至還有明目張膽在運河上將漕運船只橫截攔堵,公然討要買路錢的。
林止陌前世的歷史上就有這么一個赫赫有名的幫派,且因為漕幫發展到與官勾結,曾一度使得清政府焦頭爛額,根本動不得,堪稱只手遮天。
大武在漕運方面早就被林止陌著重治理過,除原有的漕運總督衙門外,還額外設立了監察組。
可是自從解除海禁,大力發展海運開始,林止陌就漸漸疏于對運河的關注,整條運河從南到北流經的各州府呈送上來的奏報也未曾見過有什么明顯惡事。
卻沒想到今天無意中出趟街,卻遇到了施拙纓這檔子事。
林止陌眼神森然,冷冷道:“細說。”
施拙纓跪在地上,語帶悲憤,鏗鏘有力的說道:“回陛下,漕運在多次整改平亂后已多有改善,但民間仍有心懷僥幸之惡徒,膽大包天之刁民,諸多幫派明著被取締,實則暗中日益壯大,甚至有的已是整個村甚至整個鄉皆以此為生,難以禁絕。”
他目光轉向那老者,咬牙道,“淮安府境內便是如此,此人看似老邁凄苦,實則乃臣治地中最大幫派三帆幫智囊,其長子因攔截商船勒索,被護衛失手殺死,其弟領十余人當街阻截于臣,被臣以滋事之罪拿入大牢,這老兒心有不甘,竟糾集全鄉老幼婦人沖擊府衙,要臣交出其次子,且公然要臣嚴懲那商船主人,臣不從,他便暗中使人去巡按御史處誣告,終使都察院將臣傳喚而來。”
林止陌聽得心中火起,已然明白了,他看向那老者,問道:“所以,這老兒還不甘心,故意跟來京城在鬧市演那一出,為的不光是要逼你交出他兒子,還要你因此聲名狼藉,再無翻身之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