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安府北的官道上,一支浩浩蕩蕩的隊伍正在緩緩而行,正是此次漕運水匪事件中的一眾亂民。
秋高氣爽,日光正好,可是他們的臉上只有后悔和絕望,整支隊伍中沒人說話,只有些婦人在輕聲啜泣。
誰能想到,就在幾天之前他們還是淮安地界上誰都惹不起的地頭蛇,但凡從運河淮安段路過的商船幾乎就沒人能逃脫被他們黑手的命運,可是現在,他們都變成了喪家之犬,將被發配西北,為大武開辟新的疆域版圖。
圣旨已下,凡與水匪幫派有染者皆在發配之列,未滿十三與年逾六十者可免于流徙,但仍需在縣衙監管之下,且一應公租田以及公社福利都將收回。
現在這些被流放的水匪無比后悔,當今圣上其實已經對百姓夠好的了,建立公社,廣放公租田,原本為生活苦熬的百姓都已日漸富庶,各縣各鄉還有免費的醫館學堂,老弱婦孺還能做些公社發放下來的外發手藝活賺點錢。
可現在沒了,什么都沒了。
他們將徒步前往濱州府,然后乘船走水路到四川潘州,再繼續徒步到西北中興府,由老帥徐檀接管,然后出赤霞關開墾荒地,從此不得擅離。
一想到去了西北,赤霞關外那茫茫山林,那種荒涼苦寒之地,以后他們就要在那里茍活,且一輩子被釘上流放的名頭,他們就恨不得回到過去,狠狠抽自己幾十個大逼斗告誡自己要乖乖的,再不許生異心。
可惜,千金難買早知道。
另一邊,邙雄也被押解回京,即將迎接他的是三司會審,對他這些年在漕運總督的位置上那些只手遮天蒙蔽圣聽的行為作出審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