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她拽入懷中環著。
他視線從錦氏身上挪開,所以掃著廳上的擺設,面上明明沒什么表情,語氣愈發顯得真摯:你我年紀都上去了,生老病死稀疏平常。難道你老了丑了,就不是本王的側妃了放下這些心思,好好在后宅過你的日子。你如果實在覺得孤寂,咱們就去養個孤兒,叫你母親,喚本王父王。說起孩子之事,南定王的語氣中向往不似作假,外面那些事情,無論真相是什么,有本王在,一切都會過去的。
南定王輕推開她,目光灼灼。
在等著錦氏的回答。
仿佛錦氏不論說了什么、做了什么,他都會一一包容。
錦氏張唇,險些要抵擋不住男人的深情和盤托出。
話到嘴邊,她想起婆子一口攬下所有罪責——
她不能讓婆子白死。
錦氏低下頭,不敢看南定王:妾身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南定王面上瞬間閃過一道不耐煩。
他收回手,潦草地掩蓋語氣中的敷衍:今天出了這么多事,先休息,本王明日再來看你。
錦氏也不由得松了口氣。
她需要時間來整理自己的心緒。
妾身恭送王——
南定王的視線無意掃到廳堂上首擺著的一盆綠梅,想起一件無關緊要的事,隨口問了一句:怎么有這個
錦氏順著看去,答得自然:是花房送來的,綠梅難得又需嬌養著,他們有心,每年都會送來一盆讓妾身賞玩。
……
屋中不準放這種顏色艷麗的東西。
可、可這是……我的屋子……
……
南定王眼前忽然閃過一幕,是錦氏為了一株紅梅第一次和自己頂嘴。
鬼使神差地,南定王低笑一聲,是,這讓本王想起來當年在錦家時,你還拿著綠梅唱了一首梅花小調。他目光灼灼望向錦氏,等你好了,再為本王唱一遍罷。
錦氏露出一臉受寵若驚之色,妾身素愛綠梅,王爺…竟還記得這些。
不見疑惑之色。
南定王抬腳離開院子,在轉過身去時的瞬間,臉色頓時黑下,眼底涌出冷色。
二十多年的記憶逐漸被喚醒。
當年的錦氏,根本不曾唱過什么梅花小調。
她說最愛紅梅,是因紅梅尋常可見,攀折一枝,就能當簪戴在頭上,是她冬日里最常戴的首飾。
南定王走出院子,思緒如潮。
他想起自己在迎娶錦氏后,沒過多久就覺得她木訥無趣,甚至連話都不肯多說,當時他一心撲在府外,哪怕懷疑了一瞬,也因覺得錦氏無趣丟在腦后,而后開始寵幸不同的女人。
幾年前他再次寵幸錦氏,覺得錦氏與記憶中在錦府時的錦氏不同,僅有一雙眼睛相似,他當是歲月不饒人,自己十幾年不曾見過錦氏,與記憶不同是常情。
可人難道會連最愛之物都忘了
連那一段改變她命運的記憶都能徹底忘了
男人冷不防停下步子,回眸看著身后的院子。
眼神漆黑暗影。
現在想來,種種異樣早已有了預兆。
他養了二十多年的‘錦氏’——
究竟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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