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這會兒時辰不早不晚,趙非荀想著她睡著后,又要將晚膳錯過,索性擁著人說話。
小丫頭生出來也近兩個月,不妨先給她取個小名,總不能一直小姐、丫頭這般叫著。
事關女兒,錦鳶清醒了一半。
掀開眼瞼看向他。
大……她及時抿唇,吞下習以為常的稱呼,在男人灼熱的目光下,硬是改了口:你覺得叫什么好我不通詩書,取不出什么好聽的名字…
趙非荀喉結滑動,輕笑一聲。
連帶著胸膛震動。
她緊貼著他的胸口,耳朵忍不住染上了羞紅的顏色。
被褥下,男人握住她的手指,一根根指腹極富耐心地摩挲著,小名本就是親近之人才知道、稱呼的,多是些父母對孩子的期盼,沒大名那么正式,不拘什么講究。
錦鳶聽后,不曾猶豫一瞬,脫口說道:希望她一生健康,平安喜樂就好。
男人將她的手團在掌心。
凝視著她溫柔的眉目,在提及女兒時,眉眼更是柔軟。
趙非荀收緊胳膊,沉柔著嗓音:
了了青山見,紛紛宿霧空。盼她的一生亦是如此,今后所歷皆是晴朗,就叫了了罷。
錦鳶輕聲念著。
了了…趙了了……
她唇角忍不住上揚,仿佛都已經能看見幾年后,活潑可愛的女兒,因太過活潑,令她有些頭疼的未來。
念起來順口,也好聽。她仰頭,眉眼俱笑,故意模仿著惱怒的語氣:趙了了,你再不聽話,娘親就告訴你父親去!
趙非荀:姑娘家頑皮也無妨。
錦鳶:
趙非荀垂眸,看著她錯愕的反應,淡淡一笑:誰讓她的娘親是郡主、爹爹是大將軍,祖母是郡主,外祖父的南定王,便是頑皮些,有何不可
錦鳶意外,忍不住道:原以為將來了了會仗著娘娘的疼愛頑皮,現在看來,她的倚仗不止一人。
男人看她這般模樣,倍覺有趣。
他落下一吻。
忍著笑道:那只能辛苦夫人來當這個嚴母了。
他的小鳶兒拼死生下的女兒,他捧在手掌心疼愛都來不及,怎舍得斥責半句。
錦鳶也被他的笑意傳染。
亦是忍著笑道:看來,只能如此了。小名已經定下,大名該怎么辦
不急,你在給娘娘的回信中添一句,讓父親費心為了了取名。他頓了頓,添了句解釋:論起學識,大夏怕無人能比得過父親了。
是啊,那便要辛苦——
錦鳶遲疑一瞬。
不知該如何稱呼。
趙非荀神色平靜,說道:你已是趙家婦,只差回京后補一個明媒正娶的章程,你當隨著我喚他們為父親、母親。
她已是趙家…婦
可她在離京前,仍是良妾的身份。
錦鳶手掌撐在他的胸膛上,撐起身子,目光有些不解的看他。
趙非荀抬手,撩起她垂落下發絲。
指腹游弋到耳邊。
輕輕揉捏著耳垂。
你已是郡主的身份,雖尚未定下封號,但按著規矩,也不能為人妾室。不過是去官府里遞一道文書的事,圣女叛逃回藍月后,我與她的婚事已經作廢,如今你已是我的正妻。他看著她的眸色染上濕濡,眼睫顫顫,惹人憐惜,連著指腹間的耳垂也變得微燙,他勾唇,咬字清晰,眼中含笑,喚她:夫人。
錦鳶緩緩睜大了眼睛。
胸口之下的心臟劇烈跳動。
因他的話。
因他為自己做的每一件事。
趙非荀目光憐愛,指腹輕輕拭去她眼角滑落的眼淚,傻姑娘,該是高興的事,怎得哭了。
被誰惹哭了,最后只得誰來哄著。
好在男人對她總有用不盡的耐心。
長到這一輩子都綽綽有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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