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靳霆現在寬宏大量的樣子,總讓她審判冰島上那個不安惶惶的自己。
如果他的話都是真,那她那些憂懼,顫栗,窮心竭力的抗爭,是自作自受嗎?
可她不想與他在一起,那種關系太炸裂,她接受不了,她有拒絕的權利。
偏偏走到現在,她答應與他結婚。
白瑛沒錯過她臉上一閃而逝,麻木的難過,“你在難受,因為結婚?”
江夏撇開眼,“不是,這次我自己選的。”
樓梯大步橫跨上來的男人一怔。
白瑛背對著,絲毫沒察覺,“可你眼睛像在哭,他拿林嫻姿逼你了?”
江夏望見了,打招呼,“沈黎川,你怎么來了。”
沈黎川緩了腳步,他大衣落了雨絲,烏黑頭發濕漉漉,粘著幾瓣櫻花,落拓的狼狽相,但他眉眼清潤,很有修養,年前年后這段時間,他氣質也越來越成熟。
一股沉穩,溫厚的俊逸。
“白瑛告訴我,你在醫院,我順路過來看看。”
白瑛瞪他,兩人做隊友查了點東西,互通消息慣了。剛才沈黎川聯系她,漏了句口風,他立刻就到。
江夏望白瑛,“只是低燒。”
白瑛見她不像生氣,訕訕一笑,旋即放松侃,“沈氏在城西,中心醫院在城東,南轅北轍,你順路。”
沈黎川臉上笑意浮淺,眼睛望江夏。
他來時許多沖動,問身世,問結婚,到了跟前,她蒼白至此,他一不能要求改變她決定,二改變不了現實,徒添她心理壓力。
“不管東西,還是南北,順路總歸好一些。”
江夏握緊手,說不上什么滋味,他眼底又分明什么都知道,不曾多問,一句順路,是他態度。
可能不理解,可能很疑惑,但都抵不過信任她,哪怕一腔好心,也怕落在她身上成負擔。
“結果什么時候出?”
江夏仰頭望他,“十一點半,還有四十分鐘。”
沈黎川隔一個座位坐下,“餓嗎?想吃什么?我去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