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姑娘湊在一起,緊握著手,淚眼盈盈,幾乎要抱頭痛哭,竹搖見還有一堆外人在,強行忍下,促狹著回了句:我們想見姑娘就來了!
緊接著,常大夫被他的徒弟方亨扶著下來,口中直哎喲的叫喚著,說自己的一把老骨頭都要顛散了。
方亨好脾氣的哄著自己的師傅。
見還有旁人在,錦鳶連忙擦去眼淚,吩咐小廝帶著兩個姑娘去她的房間里洗漱歇息,她走向常大夫,剛要問好時,先一步被常大夫打斷。
常大夫一把推開方亨,一瘸一拐地走到錦鳶面前,語氣凝重道:嚯!姑娘怎么憔悴成這樣老夫先給姑娘號個——哎喲!手還沒伸出去,就被輕風一把扛起來,風風火火朝著屋里走去:常大夫先去給我家大公子看看!十萬火急!
*
原本安靜的屋子里,今日多了不少人。
卻無人敢大聲說話。
常大夫閉目號脈。
又仔細詢問了這些日子的病情、昏迷前的征兆、服用的湯藥等,復又號了兩回脈,常大夫坐在床邊,沉聲道:將軍這是中毒——
旁邊坐著的白院正眉心一抽,唰地一下抬眼看他。
常大夫察覺,四下里看了眼后,才掩唇說了句:這……不興說啊
輕風適時開口:大人不必擔心,屋中留下的都是可信之人。他心中也猜過大公子昏迷不醒是不是中毒了,但院正大人閉口不提,他也愈發狐疑不定。
此時常大夫一上手就說了出來。
想必……
先前都是院正大人故意不提。
只是不知此意為何。
白院正呵呵一笑,常兄繼續說。
常大夫看了圈眾人的反應,如何猜不出來,他皺著眉問道:院正大人既然早已知道將軍是中毒,為何不索性說出來
白院正臉色黑了一半,但還算維持了院正的體面,將軍身份特殊,中毒一事事關重大,又不知是何時何人何地下的毒,在沒有解毒之法前,貿然說出只會引起不必要的恐慌罷了。
這便是太醫與民間大夫區別。
況且,我也曾用過祛毒的方子,并不見效。
常大夫挑眉:是將軍吐血那次
不等白院正回復,常大夫也呵呵一笑,院正大人嘴上不敢說手上倒是敢下猛藥啊。
白院正臉色全黑:常兄此何意
常大夫站起身,捶著酸痛的老腰,云秦的毒五花八門,每年總能被他們折騰出來幾樣沒這么聽說過的毒物。我這次出門前才搜羅了幾本偏門毒物小記,我先回去翻翻看有無相像之毒。
白院正身居太醫院院正之位。
素來受人尊敬。
何時受過這等民間大夫的羞辱
當下壓著怒氣諷刺了句:既然常兄早有準備,為何不再路上提前研讀,反而臨陣磨槍起來
常大夫抓了把頭發,真誠發問:路上那么顛能看的了書常某佩服!
白院正:……
偏偏常大夫走到門口,還不望回頭問一句:院正大人若不嫌棄,不如一同來研究研究
白院正強行咽下這口氣。
告訴自己——
無需同一個民間大夫計較!
既然常兄開口,那我也不客氣了!他跨步追上去,恰好撞見自己的徒弟從外面抱著兩本書匆匆回來,喜形于色道:師傅,從江南買來的毒——
白院正狠狠打斷:噤聲!
……
之后幾日,兩人閉關研究解毒之法,常大夫旁門雜學的,對一些解毒、下毒之道頗為了解,不同于白院正祖上傳承下來精通婦人內科,兩人每日從早吵到晚,本互相看不順眼,之后倒也逐漸投緣,但吵架一事卻像是習慣了。
吵了兩日后,定下祛毒藥方、扎針、泡藥浴的法子,先強行把人喚醒,否則繼續這么昏睡下去,怕是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