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韞唇角輕勾了下。“是回來要我寫和離書,對嗎?”
她抿了抿唇未答。
這時秋月端著熬好的藥走進來,看了兩人一眼,行了個禮,將藥放到桌上便又退出去了。
錦寧想抽回手起身。
可剛一動,那只看著骨瘦蒼白卻寬大的手,倒是有勁,哪里像個病入膏肓的,反將她抓的更緊沖喜嫁人后,戰死的亡夫回來了第9章
卿卿喂我
,都有點疼了。
錦寧有些無奈:“松開手,我只是去給你端藥過來。”
謝韞面容愈顯憔悴,瞧著便有些脆弱可憐。
他看著她發問。“看我喝完藥,你就會離開,對嗎?”
“……”
“那你現在就走吧,我身體沒什么大礙,你不必放在心上。”謝韞說著松開了她的手,看向別處。
錦寧沒吭聲,起身似要離開。
然而剛邁了兩步,身后有細微響動。
不等錦寧回頭,謝韞已然從后方傾身抱住了她。
他半束的發有些散亂,更顯病容,清瘦脊背弓著,雙臂牢牢將人攬住按進胸懷中,幾乎是將她箍疼的力道,那樣緊,像是怕她跑了一般。
“別走。”
“你就看不出來我是在說謊話,還是你真的一點不在意我的死活?”
“這具身體一點也不好,病入膏肓了,快死了,離了你不久后便會干枯腐爛,淪為冢中枯骨。”
“這世上只有你能救我。”
“所以,不要走。”
錦寧渾身僵硬,兩人‘成親’大半年,還從未有過這種擁抱。
青年氣息是溫熱的,掠過她耳畔。
他啞聲傾訴著難以自控的愛意,一字一句,在她耳邊,最后不停地一遍遍喃喃重復著乞求——
“卿卿,求卿卿憐我。”
“卿卿憐我……”
錦寧心跳也是亂的慌的。
她下意識掙動,卻又擔心對方身子骨太弱,不敢真的用力,怕再一肘子把人給頂升仙就遭了。
猶豫了片刻,她咽了咽喉嚨,故作鎮靜:“你是謝容的哥哥,我是他生前愛人,于情于理我們都不能這樣。”
“是,不能,也不該。覬覦亡弟心愛的女子,我枉為人兄。”
“在遇到你之前,我自詡一身端方清白,從未做過離經叛道之事,也從未想過此生還會識了情愛,”謝韞握著她的肩轉過身,氣息虛啞卻難掩深情,“可遇到你之后,才知道情之一字不講道理,我也甘愿做一個無恥小人,為此,遭受天譴、世人唾棄也無妨。”
錦寧語塞,又覺得神奇。
又是一個戀愛腦。
謝家兄弟倆氣質脾性瞧著是大不相同,這方面倒都是個頂個的戀愛腦。
還都讓她一個人前后碰上了,這真就很難搞,她到底是哪一點吸引這兄弟倆的?
“先把藥喝了。”她拂開他的手,刻意回避不談。
謝韞繃著蒼白的臉,輕輕搖頭。“我喝了你就走了,我不喝。”
錦寧眉頭蹙起:“我暫時不會走,你如果不喝藥,我現在就走。”
“不要,我全聽卿卿的。”
說完謝韞身體卻晃了晃,像是太過虛弱,撐不住要摔倒。
錦寧下意識伸手,下一瞬青年便嬌弱不能自理似的撲壓在她身上。
謝韞個子高,壓過來的時候,她只能張開手,抱住他的腰身堪堪接住。
而對方兩只手臂環過她肩身,臉埋進她頸窩,外人看著,分明是相依偎緊抱的姿勢。
“沒事吧?”
錦寧到底還是緊張他的身體,完全沒發現在她看不到的一面,謝韞嘴角輕勾起一抹得了計的笑弧,繼而又病歪歪地貼在她身上,喘了片刻才堪堪穩住身體,錦寧見此連忙把他扶回床邊半躺下。
“當真是不中用了,使不出一點力氣來。”謝韞看著她遞來的藥碗,用虛弱的氣息,“這藥,卿卿你來喂我喝好不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