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月眸光閃了閃,點頭應下。
回到家,謝韞在蘭臺還未回來,錦寧似有心事,沒什么精神地躺在美人塌上望著對面墻柱出神。
“喵……”
雪球躍到她腿上,似是察覺主人心情低落,很乖巧地窩在她懷里輕蹭。
錦寧有一下沒一下地撫摸著肥貓兒,腦海里卻反復回蕩著謝容的話。
她真的不信他嗎?
可謝韞怎么可能是那種人?也沒理由平白去害謝容。
她到底該信什么,只是這么想著錦寧就胸悶頭昏,她該信謝韞,自然只信他!
如此確定,那種不適感才好了些……
謝韞回來時,錦寧已經躺在美人塌上睡了過去。
窩在少女身側、和主人一樣睡姿的肥貓兒先敏銳地察覺到外人的靠近醒來。
看到青年,肥貓立即咻地逃開,躲去了很遠的窗沿上,貓耳驚縮。
錦寧未醒,謝韞自然不用偽裝良善,只輕淡地撇去一眼,神色薄涼,明顯是極不喜它。
若不是顧著卿卿心緒。
這吃里扒外的小畜生,他是怎么也留不得它的。
謝韞取來薄被剛給錦寧蓋上,她眼簾動了動便驚醒了過來,那烏黑的眸眼睜開后竟是濕潤朦朧的。
謝韞瞧她小臉恍惚,眼里含淚,呼吸都有些亂,是受了驚慌的模樣。他輕聲喚她名字,目光滿是擔憂。
“卿卿,可是做噩夢了?”
錦寧木楞楞地望著他,一滴水淚順著眼角滾入鬢發間。
她猛然撐身坐了起來,撲進了青年懷里,緊緊環著他肩頸,柔柔軟的身子也往那懷中緊貼,似要融進他身體里般,“謝韞……”
“嗯,”他輕輕拍她后背,撫慰受驚的小獸般溫柔,“我一直在呢。”
“我剛剛做了個很可怕的夢。”
鼻尖縈繞著青年身上特有的藥甘香,像解藥,又像噬人鴉片。
她埋在他耳邊,呼吸發顫:“夢里的你,像變了個人似的。”
謝韞撫她背的手掌微不可察地一頓,似略覺驚奇:“哦?我在卿卿夢里變成了什么樣子?”
錦寧嘴唇哆嗦了下,又有兩秒沉默。
“就……不是很好。”
“夢里,我躲在很黑的地方,透過縫隙看到你背對著我,你轉過身來,滿手是鮮血,然后,你好像發現了我,一直看著我,用沾滿血的手朝我伸過來,接著……”
“我就醒了。”她老實坦。
卻難以描述,夢里的他,不管神情還是氣質都很瘆人,毫無人氣,讓她恐懼。
謝韞靜靜聽著,漆黑淡垂的睫半遮眸色。
“據說日有所思,夜有所夢,”他頗是無奈,“原來我在卿卿心里,還有這么詭異的一副面孔?”
“不,不是。”
“嗯?”
“我……”錦寧暗自糾結,也不知何緣由,還是沒有將今日與謝容見過面的事說出來,“我多半是因為跑去街上看了安陽侯行刑時的一幕,太血腥了,所以才做了噩夢吧。”
謝韞‘嗯’了聲。
他嗓音淡淡:“可還遇到別的事?”
錦寧搖頭,臉埋在他溫熱頸邊,聲音低悶:“謝韞,我們現在就離開京城好不好,我也藏了些私房錢,夠我們以后活的,我可以不享受榮華富貴,我們可以開個小店,反正……反正都么都好,我就是只想和你安安穩穩的在一起,我……”她說不下去了。
她亦知,這是不可能的。
朝堂之上,稍有不慎便是萬劫不復,哪里是這么容易就想全身而退的。
謝韞抿唇沉默了片刻,溫聲道:“給我兩年的時間,好嗎?”
不好。
不好。
不論是信謝容還是謝韞,這一刻,錦寧為愛上頭亦或是其它所控,反正她是什么都不管的,她只想遠離這些紛爭只和謝韞過平淡美好的日子。
得此答案,錦寧也未再說什么,只是用力抱緊了青年,落下吻。
少女顫栗纏綿的吻過青年蒼白清瘦的頸、喉結、下巴,捧著他的臉龐去含他的唇,主動探入,熱切地吮咬,柔荑剝開青年衣物,探入那覆著俊美薄肌的胸膛撫摸。
謝韞略有吃驚,卻半點抗拒不了,半闔著眸癡癡沉溺。
“卿卿……我們去床上。”
“不要,”她說,“就在這。”
“你會受傷。”
錦寧今個固執的很,偏要凌駕他之上。
最后還是弄了個血肉模糊,她痛苦,他亦被折斷了般不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