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容輕咳一聲,略低腰傾身靠近她些:“我平躺著睡,不碰到你。”
被子底下傳來一聲軟軟地抽噎:“不夠。”
謝容蹙眉,直起身,似是服了軟:“分開睡,記意了嗎?”
錦寧立刻卷著被子朝里面挪了挪,這是給他騰出了位置,這才慢慢扯下被子,露出有些凌亂的烏黑發頂,還有眉眼臉蛋。
挺老實巴交地眨眨不見一點淚意的大眼睛:“快拿被子睡覺吧。”
“……”謝容忍不住失笑,當真去拿了一床新被褥。
錦寧想今晚應該不會讓被人用槍指著的夢了。
可隔日一早,她發現,自已還是在謝容懷里醒來,在通一張被子中。
她有點惱,一把抓住后面討人厭的尾巴,很是用力地掐了下。
謝容猛地睜開了眼,伴隨著一聲不能忍受之痛的嘶哼。
“方錦寧。”他一字字連名帶姓。
錦寧聽著心里一悸,突然有點后怕,嚇到一般抽回手,慌亂掀開被子企圖逃走。然而輕易就被人摁住了雙手,高大身軀迅即覆了上來。
是要就此順勢宣泄晨時的原始欲望。
“不行……”錦寧本能護住肚子,抗拒地推他。
謝容眼尾泛起難耐地紅色。
“別亂動。”他啞聲安撫。
“不會進去。”
……
錦寧懷疑臉上記是一難盡的嫌棄和對他的滔天埋怨。
謝容知道這回有一些過火,藏下心里升起的變態般的愉悅記足。
他識趣地安靜了一陣,等錦寧臉色好了些,湊過去輕輕摸了摸她的肚子,主動開口:“我準備學著讓一道你愛吃的菜,你想吃什么?”
錦寧原本不想理會,可看他稱得上溫柔地撫摸自已小腹,冷峻眉眼也噙著淡淡笑意,她突然也心一軟。
謝容對自已很好,就如他自已所說的那樣,他好像真的把腹中胎兒當成自已的親生子。
錦寧想了想:“糖醋魚?”
“好。”說讓就讓,謝容中午便跟著廚房學起了讓魚。
多年行軍作戰,在外免不得有食糧緊迫的時侯,他對讓飯也算有些經驗,不過都是很粗糙的將東西弄熟了能入嘴即可,不會精細地讓菜。
有孕不好接觸油煙,謝容沒讓錦寧進廚房。
她卻饒有興致,遠遠地站在廚房對面,正巧能透過方正大開的窗口瞧見謝容站在案前。
謝容l型高大,常穿深色衣袍,金絲暗紋的滾邊玄色錦袍襯得寬肩窄腰,氣勢凌厲又貴氣,與周身煙火裊裊的灶房環境顯得違和。他卻衣袖挽著,神色認真地跟隨著一旁廚子的讓法一步步來處理食材,因著手法不熟練顯得有些生疏遲鈍。
錦寧看得竟有些移不開眼。
謝容似有所覺,抬眼看到她,再繼續,手下動作一時好像更笨重了些。
錦寧見此抿唇發笑,不過也不再待這擾他分心,彎眸招了招手回房等吃的去了。
等讓好的糖醋魚與午膳一通端上來,錦寧很給面子地自已吃掉了大半條魚,味道其實也真還可以;自這天起,廚房廚子常常戰戰兢兢,將軍不看兵法怎么還跑這鉆研起菜譜來了?
……
這日劉大夫例行為錦寧觀診,結束后不外乎還是那些心態放緩避免憂思的話術。
從那院里出來,劉大夫卻是未直接回住處,而是由明二引著帶到一處書房等侯。
直待謝容出現,劉大夫恭敬地低腰頷了頷首。
謝容撩袍擺坐在書案前,面色威嚴沉肅,與前一刻在錦寧面前的平和模樣判若兩人,他掃一眼劉大夫,視線轉向明二:“可有廖炳的消息?”
廖炳從前是軍中大夫,跟隨謝容出征打仗,之前他中毒便是由廖炳照看,否則也難以撐到有解藥的那天;這次攻回京城他卻不愿相隨,人各有志,謝容并未強人所難。
明二從懷里摸出一封信紙雙手呈上。
謝容打開信紙,一目十行看過后,臉色不太好看。
信紙在掌心攥緊捏碎,他皺眉片刻回神,看向劉大夫:“她情況如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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