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毫無感情的聲音響起,來人叫許元勝,正是前身一母同胞的親哥哥。
“哥,我不想死!”許元初裝作艱難的仰起頭。
“不想死?”
“說什么傻話!”
“你活著做什么,一輩子種糧,納稅,住著狗都不愿意待的茅草屋,這樣活有什么意思?”
“你死后,拿你的命我能成為縣衙的正式差役,成為許家的驕傲。”
“這才是你活到今天,最大的意義!”
“當年爹娘偏愛你,把我送進征兵隊伍,我被迫上前線,我是死過一次的人了,這次該你為了許家去死了!”
許元勝放下燈籠,蹲下身看著跪在地上的弟弟冷笑著拍了拍他的臉,眸子內透著厭惡和不滿,上前線戰場九死一生,當年爹娘其實就是送他去死。
卻留下這個不中用的廢物!
“哥!”
“如果我們互換身份。”
“你會為了許家,心甘情愿去死嗎!”
許元初漠然道,前線募兵,長者出征,面前的男人不過是為自私找借口,看來自己和他是同樣的人。
“我當然會,一切都是為了許家,所以你安心去死吧。”在昏暗的地窖下,許元勝沒有發覺親弟弟的神色異樣,順著話虛偽的呵呵一笑。
“哥……!”
“那你去死吧,嫂子我會照顧好的!”
許元初眸光內驟然浮現一抹決絕,背后握在手里的鋒利冰塊,毫不猶豫直接刺進蹲在自己面前的好大哥許元勝的脖子里。
血流如注,噗嗤噗嗤的往外竄。
當冰錐入體的那一刻,他竟沒有恐懼,有的只是冷靜面龐下沉寂的心。
這一世,他只為自己而活!
“從現在起,我叫許元勝!”
“外面屋里睡下的那個女人,會是我的妻子。”
“你差役的身份,也會是我的!”
“考公,親近統治階級,無疑能讓自己活得更滋潤,也罷,這一世,就從差役做起吧。”
他望著和自己長相一模一樣的好大哥,沒有猶豫,彎腰脫掉對方的衣服穿在自己的身上。
把自己的衣服給好大哥換上,然后把那封認罪書,塞進他的嘴里。
親眼看著好大哥在后悔,憤怒和不甘中咽下氣!
隨即把尸體拖到盛放冰塊的木桶旁,蓋上一層麻草墊子遮掩著。
他冷靜的做完這一切之后,從地上撿起燈籠沿著臺階,一步步走出了地窖。
“空氣,真香!”
“活著,真好!”
“嫂子,你好,我叫許元勝,以后會是你的相公!”
許元勝看著夜色下這片陌生的地方。
入目是一處低矮院落,院子里有一棵泛著槐花香約乎丈許高的大槐樹,枝干翠綠殷殷,遮掩著北面的三間磚瓦房,西側房間就是嫂子睡覺的地方。
在東面是一個低矮的灶房。
在周邊錯落有致還有上百處院落,多是土胚房,但相比于眼前好大哥的家,要差的多。
這里叫青山村!
夜色蕭索,晚風三三兩兩吹在身上帶走了初夏后的悶熱感。
這是活著才能感知的舒爽。
當年征兵,通過前身的記憶,作為長兄本就循例應招。
并非爹娘偏愛幼弟。
只可惜好大哥因此懷恨在心,認為是爹娘偏心。
好大哥僥幸從前線活著回來,在縣衙謀了一個后備差役的職務,因為這層身份,在同僚的攛掇下順利和縣城一個商戶之女成婚。
嫂子叫方柔。
這處院落多半是女方資助的,好大哥看來是吃軟飯的,也好,最起碼接下來不用吃糠咽菜,重生就遇到多金的嫂子!
正好為自己差役轉正,做一個進身之階。
“關于好大哥入職縣衙之后的事,前身知道的并不多。”
“我要冒充他,只靠一模一樣的長相,怕是還不夠!”
“嫂子,我來了!”
許元勝一步步走到嫂子居住的西側里屋,透過門縫凝目望向房間里,呼吸微微粗重稍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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