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悅將童瑤抱了起來,童瑤一眼就認出來里面躺著的是自己的奶奶,藏了許久的眼淚,在這一刻如決堤的洪水,不斷的往下流。
“奶奶,奶奶!”
童瑤掙扎著要下去,舒悅穩穩的抱著她,“醫生說了你不能亂動。”
她知道童瑤是想靠近點,于是彎下腰來,讓她瞧的真切些。
棺材里冷氣直冒,老人的臉上手上都白茫茫一片,童瑤盯著最愛的親人,哭的泣不成聲。
想說話,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知道她哭的卸了力,趴在舒悅的肩膀小聲抽泣,這才算安靜。
舒悅聽見她說,“我再也見不到奶奶了,對嗎?”
語氣很是委屈害怕。
舒悅將她抱的緊了些,“奶奶還在這個世界,只是以另外一種你見不到的形式陪著你,說不定這會兒她就站在我們旁邊呢。”
“我不是三歲小孩了,你這招騙不了我,死了就是死了,就是代表我再也見不到她了。”童瑤越想越難過,又忍不住哭了出來。
哭的時候,臉頰微微發熱,她以為是舒悅在幫她擦眼淚,可睜眼的時候什么都沒看到。
她想到了舒悅說的話。
說不定,奶奶真的還在。
傅景深被記者認出來,纏著要做個采訪,傅景深就簡單聊了幾句,看到舒悅抱著童瑤出來的時候,這才停止了這場無意義的交談。
“不好意思,我還有事,采訪到此結束吧。”
說完,傅景深越過記者往舒悅快步走去。
“她怎么樣了?”
舒悅一手拖著童瑤一手推著輪椅,傅景深見狀從她手里接過童瑤抱住。
“哭累了,睡著了。”
童瑤眼睛都哭腫了,這會兒睡著了還在做夢,小聲的抽泣。
“這事對她打擊不小。”
“生命無常,這是我們沒辦法控制的事情。”
告別儀式結束,避免被媒體找到要什么采訪,舒悅上了車就跑。
遺體火化紅,統一安排下葬在政府安排的墓地。
彼時童瑤醒了,舒悅帶她過去了。
童瑤這次沒哭,從自己的小書包里拿出袋子,把里面裝著的草莓拿了出來。
草莓被紙巾包裹著,過了好些天打開,已經爛了一大半了。
她噘著嘴,忍住不哭,把草莓放在了墓前,什么也沒說,就叫舒悅帶她離開了。
回南江的路上有多高興,這會兒她就有多難過。
童瑤被送回了淮鄉市市醫院繼續治療。
醫藥費由舒悅全部承擔。
自從告別儀式后,童瑤不哭不鬧的配合治療,恢復速度反倒是比之前還快了很多,在醫院住了一個星期,醫生就說她可以出院了。
舒悅替童瑤收拾東西,童瑤則坐在床邊,盯著她。
“舒悅姐姐。”
“嗯?”
“我是不是要被送去福利院啊?”
聽到這話,舒悅收拾衣服的手頓了一下,側頭看向童瑤。
“為什么這么問?”
童瑤低頭,看著自己的腳尖,小聲說道,“我沒有爸爸媽媽,奶奶也不在了,那我就是孤兒了,孤兒就是要被送去福利院的。”
舒悅有些動容,站起身來朝她走去。
影子落在身上,將童瑤籠罩,她抬起頭來,對上了舒悅的眼神。
舒悅認真的盯著她,“你的命是我救的,如果你愿意,你可以跟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