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士又將一張紙,遞給秦妄。

這是胎兒的死亡通知書,和檢驗報告,請您簽下字。

死亡通知書和檢驗報告,被遞到秦妄面前。

男人看到上面寫著胎兒的重量,身長,血型,等等詳細的資料。

秦妄整個人,突然有些恍惚。

檢驗報告上,描述的這個未足月就死亡的孩子,是他的女兒！

如今,小金魚就變成了這幾行黑色的字,出現在他面前。

醫院還要他簽上自己的名字,以證明,身為父親,他已經清楚的知道,自己的女兒,已經不在了！

秦妄沒有伸手去接,對方遞來的那幾張紙。

護士又道：秦先生,請節哀。

秦妄呵笑出聲來,節哀

這如何讓人節哀呢

他知道生老病死,是人之常情,他自己也曾在地獄的邊緣走了一趟。

可他未足月的女兒,死在了沈音音腹中,連睜開眼睛,看看這個世界的機會都沒有。

秦朝走上來,為秦妄接過護士遞來的資料。

這時,摘下塑膠手套,換下手術服的沈辭,從手術室里走了出來。

他開口道,去看一眼小金魚吧,按照醫院的規矩,孩子的尸體會被送往冷藏室,等家屬聯系殯儀館來取……

秦妄邁開步伐,從沈辭身旁走過。

小金魚被裝進了一個小盒子里。

胎兒保持著側躺蜷縮的姿勢,仿佛還活在母親的羊水里似的。

秦妄望著自己的孩子,瞳孔猛地瑟縮了一下。

他耳邊,響起沈音音的話。

小金魚她有著,和你一模一樣的眼睛,是碧螺春茶的顏色……

然而此刻,這個孩子,連睜開眼睛的機會,都沒有了。

她肯定有些,和秦妄一樣顏色的眼睛,卻沒法用那雙眼睛,去看這個世界,和自己的爸爸媽媽了。

秦妄的呼吸,變得黏稠起來。

在服用火蝎子的這些年來,他已經很久沒感受到寒冷,是什么樣的感覺了。

可現在,他突然感覺到,有森森寒意,鉆進了他的身體里,將血管里的血液,都給凍結了！

秦朝,我好冷……

這也是秦朝第一次,聽到秦妄說他冷。

站在他身后的秦朝,大腦里一片懵然,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

室內的溫度宜人,怎么會覺得冷呢

可秦妄就是感覺到,全身的血液都凝結了,無數冰棱在他的身體里瘋狂滋長！

*

夜里,加護病房內：

秦妄打了一盆水,將毛巾浸濕后,就用濕毛巾,輕輕擦拭沈音音的臉。

他的動作輕柔,小心翼翼,又有些笨拙的,拭去沈音音臉上的淚跡和污漬。_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