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氏是被抬著離開將軍府的。
她原本想要一哭二鬧三上吊的。在蕭府受了如此大的屈辱,就算鬧個兩敗俱傷她也要狠狠地從蕭傾月的身上咬下一口肉來。
但不知道蕭傾月對她說了些什么,最后竟是灰溜溜地走了。
倒是叫外頭看熱鬧的人白等了幾個時辰。
“到底什么結果啊?這婚事能否繼續啊?”
“沒見侯夫人拉著張臉嘛,想必是談不攏了!”
“唉,原本好好兒的一樁婚事,沒想到以這樣的結局收場!”
“蕭家姑娘不是非陸世子不嫁么,怎的就反悔了?”
外面的議論紛紛,蕭傾月沒空理會。
她只想著盡快把嫁妝要回來。
“管家,狀紙可有送去?”蕭傾月叫來管家問話。
管家恭敬地拱手,道:“姑娘吩咐的事,老奴豈敢怠慢。自是等到徐大人下衙,親自遞到他手上的。”
蕭傾月不由得皺眉。“那為何至今沒去侯府?”
“這......老奴這就去打聽。”蕭管家也挺納悶兒。那日,徐大人可是親口承諾了會盡快處理此事。難不成,是哪方勢力事先得了消息,攔了下來?
蕭傾月不知道的是,就在徐大人接了狀紙后不久,就有人當街攔了他。
那人穿著一身黑袍,戴著兜帽,看不清樣貌,只是出示了一塊令牌,便讓徐大人立馬變得恭敬起來。兩人隔著轎子說了幾句,徐大人便改變了主意,暫時將事情壓了下來。
蕭傾月太過出風頭,自然有人看她不順眼,想要給她使絆子。
蕭管家備了份禮,親自去了趟徐府,結果被告知徐大人在外應酬,尚未歸家。蕭管家在徐府等了又等,眼看著到了宵禁的時辰仍舊不見徐大人的身影,只得起身告辭。
他走后不久,徐大人才敢露面。
徐府
“老爺既然接了狀紙,為何不秉公處理?”徐夫人得知此事后,表示不解。徐家與蕭家關系向來不錯,蕭傾月求到了他這位世伯面前,總該照顧她幾分。
徐大人嘆了口氣,說道:“這事哪有那么簡單!”
“不就是兩家鬧掰了,女方想要取回嫁妝,能有多復雜?”徐夫人嗔了他一眼。
“若只是兩家的恩怨,我給賢侄女做主便是。可這靖安侯府背后牽扯到好些貴人,就不得不謹慎一些。”徐大人出身寒門,能夠穩坐京府尹的位子多年,可見是有幾分真本事的。
可當官兒不光是看能力,還得有眼色。
上京城中權貴遍地,各大氏族扎堆,關系錯綜復雜,稍有不慎,就會得罪人。
徐家跟蕭家交情匪淺不假,但如今蕭家幾乎覆滅只剩下蕭傾月這么個丫頭,他行事便要多掂量掂量,為了那點兒交情得罪那些權貴,究竟值不值得。
徐夫人卻沒那么多心思。
她只知道,蕭傾月孤苦無依,是侯府欺人太甚。
“你若是敢偏袒陸家,我可不依!”
“傾月是嘉敏郡主僅剩的一點血脈,我絕不會讓她被人欺負了去!”
徐大人在外是鐵面無私的京府尹,百姓們眼中的青天大老爺。在內,卻是出了名的怕老婆。見夫人動了怒,他自然得哄著。
“我沒說不秉公辦理。可若是能私下解決,不是更好?”
“真要鬧到公堂上,傾月那丫頭的名聲怕是更差,以后都難找到婆家了!”
“我這也是替賢侄女考慮。”
“這該死的蕭傾月!”
“她居然威脅我,她怎么敢......”
宋氏回到侯府,發了好大的火。
陸鳶聞訊而來,看見滿地的瓷器碎片,有些訝異。“娘,這是怎么了?”
宋氏喘著粗氣,久久無法平復,嘴里仍舊不干不凈地罵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