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我僵硬地瞧向牛棚方向,盧曉瑩有些不解,她突然想起了什么,用力拍著大腿道:
我把這事差點忘了,我們村有個花匠姓林,人非常好,那天她們要把我賣給姚樹林當媳婦,我媽拼死阻攔,沖我大喊,曉瑩,你別管媽,你快跑啊!
我當時害怕極了,我就逃進深山里的陰廟了,等我夜里回村時,我媽已經上吊了,是林叔拖來棺材,摸著黑給我媽收尸下葬。
回憶起陰森往事,盧曉瑩眼眶通紅,指了指前方:林叔腦子不太好使,是個傻子,他就住在牛棚里,我要去給他送點錢。
我答應著,跟隨她朝牛棚走去。
前往牛棚的路并不好走,地面上滿是泥漿和水坑,豆大的雨點子打的人臉生疼,
耳邊全是雨聲和打雷聲,什么也聽不見,等我倆走到牛棚跟前時,這才聽到里面傳來陣陣譏笑聲和咒罵聲。
牛棚頂部鋪著厚厚一層枯草,四面圍著薄薄的泥巴墻,我悄悄推門進去,只見里面大約五十來平,并沒有養什么牛羊牲畜,而是擺放著一盆盆的植物花卉。
弄得跟溫室似的。
在斜對面的墻角處,側身躺著個披頭散發的人,這人臉上臟兮兮的,穿的也是破衣爛衫,大約四十來歲,身形極瘦,頭發好久沒剪了,跟沾了油的拖把似的,整體造型非常埋汰。
這人,就是盧曉瑩所說的那個林花匠了,我沒想到的是,林花匠不但是個傻子,雙腿還有殘疾——他兩只膝蓋下的小腿,都已經被截肢了。
三個男的圍在林花匠跟前,正一個勁地用皮鞋狠狠踢他肚子,邊踢邊罵:
臭傻子!幾天不收拾你,就不聽話了是吧
我草!我草!我草死你狗日的臭傻子!
三人背對著我們,正專心地圍毆林花匠,我們的出現并沒有驚動到他們。
這三人都是張海偉身邊的狐朋狗友,那天就是張海偉帶著他們,把我爹活活打死的!
盧曉瑩一眼就瞧出了殺父仇人,在我耳邊小聲道,女孩恨的牙癢癢,恨不得立刻沖上去將三人剁成肉泥。
我冷眼瞧去,這三人年紀都四五十歲,長的個個肥頭大耳,一臉奸壞之相,之前我說過,黃四姐把雞爪村二十歲年齡段的小伙全禍害完了,如今村里只剩下些蠢壞的老爺們和老婦女了。
雞爪村人人該死,唯獨林花匠除外。
而我之前感知到的那股微弱氣場,正是林花匠身上散發出的。
我瞳孔劇烈收縮著,眸子緊緊鎖定在林花匠身上,這人的氣場微弱到幾乎不可察覺,像是個剛開始修行的人,但只有我知道,他是在刻意壓制,這個人的真實道行非常恐怖,他隱藏的再深,也逃不過我的狐瞳。
這簡直吊詭到不可思議,林花匠既然是修行人,他為什么不反抗,而是任由這三人毆打凌辱呢
意識到這人不對勁后,我示意盧曉瑩留在原地,然后手握利斧,悄無聲息地摸到近處,躲在了一個大花盆后面。
別打了,我喝,我喝就是了!
林花匠被踢的滿地打滾,厲聲哀嚎道。
喝喝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