蝗蟲又叫螞蚱,我小時候在山里經常抓這玩意,有時候你輕輕捏著它,它嘴里會往外吐綠水。
我喜歡把螞蚱的兩條大腿扯掉,然后塞到螞蟻洞里,等第二天早上去看,螞蚱那肥胖的腹部被吃成了一個空殼,但螞蟻從不吃螞蚱的頭部。
長大后,我就開始惡心這玩意了,寧愿殺了我,我也不會碰它一下。
我這輩子沒見過這么恐怖的蝗蟲,它們的尸身每一次被藤蔓絞碎,都會分裂出數量更多的小蝗蟲,這個過程不斷重復,似乎永無止境。
所有人都驚恐地注視前方,食蠱植物吸飽了血蝗的蟲汁,枝葉瘋狂生長之下,已經形成了一堵密不透風的墻,可就算如此,依舊有數量驚人的小血蝗透墻而過。
這些小血蝗每一只都只有塵埃大小,數萬只密密麻麻的小紅點聚集在一起,形成一團數米見方的紅霧。
紅霧濃郁的像一張紅綢布,在陽光照射下泛著淡淡的光澤。
在場所有人包括我在內,心里都泛起了一層紅毛,血蝗未到,我全身已經爬滿了雞皮疙瘩,在那個瞬間,我腦海中浮現出了無數念頭,我在尋思,什么樣的幻術,能收拾掉數量如此驚人的血蝗呢?
沒有。
幻境投放可帶不走它們,就算帶的走,老爺子不得連夜乘火車來滇南跟我拼命?
四部封天更不可能同時影響這么多目標。
除了火焰輪止和煙潮之外,別無他法。
僅存的那點小佛光,已經不足以支撐火焰輪止了,我手里緊緊捏著朱雀爐,暗暗憋住一口氣。
血蝗們聚集在半空,卻遲遲不發動進攻,巨大的肉翅拍擊聲反復沖擊著我的耳膜,這是我一生中聽到的最恐怖聲音,沒有之一,就算來自無間地獄的靈魂挽歌,也無法與之匹敵。
所有人的呼吸都停滯了,一并停滯的還有時間,我的魂幾乎快嚇出竅了,我深知,當這幫小血蝗撲過來的瞬間,會在一秒之內,把我們啃食到只剩白骨架子。
但我臉上依舊保持著平靜,我是領隊,也是隊伍的最強戰力,我但凡表現出一絲半點的恐懼,那這幫小比崽子會徹底精神崩潰。
實際上,眼鏡和少年已經處在崩潰的邊緣了,兩人僵站在原地,微微屈膝的雙腿瘋狂打著擺子,來之前,他們還表現的很自信,很冷靜,甚至還隱隱帶著一種讓本地土狗們見識下我國最頂級戰力的高冷。
很明顯這場斗法的恐怖程度,已經遠遠超乎了他們的心理預期,眼鏡和少年邊抖著腿,邊尿著褲子,臉上的表情比潮濕的褲襠還要難看。
我不怪他們,畢竟強如十大悍匪,也沒有一個是干著褲襠死在法場上的。
和這倆孩子相比,盧曉瑩的表現倒是很讓我滿意,女孩狠狠咬了口嘴唇,從腰間取出一截木蛇。
作為林先生的遺物之一,這截名叫九轉蓮華的木蛇,連接著可怖的高維世界,是一件無比珍貴的秘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