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發張了張嘴,好像一下子有點猶豫,不過坐在地上的美人魚倒是老老實實開口了:“我們出來玩啊,但是不認識山里的路,長發就找鄭直當向導了……因為有人說他對附近的路巨熟悉,跟在自己家一樣,而且漫山遍野都是莫逆之交。”
不知為何,人魚這話一出口,艾琳就往角落里縮了縮。
但于生并沒有注意到艾琳的小動作,因為僅憑美人魚的前半句話就已經足夠讓他震驚了:“啥?你們找鄭直當向導?!他就比你們早來一天!而且他一個在自己家門口逛個商場都能掉進異域的主,你們哪來的點子攛掇著他給你們帶路?!”
人魚和長發瞬間就縮著脖子不吭聲了,老老實實挨訓。
可于生卻沒有多少繼續訓這倆姑娘的心情。
因為大侄子不見了。
為什么長發和人魚在千峰靈山行動的時候會突然掉進這座位于“太幽”的異域里可以回頭慢慢研究,但一個高敏低穩還沒帶武器而且在特勤局連實習期都還沒過的菜鳥干員在掉進異域的過程中失蹤了卻不能耽誤。
畢竟就以大侄子的戰斗力,扔進“童話”里甚至都不一定能打過初中組的小朋友,其獨立行動經驗更是約等于零,萬一真要是掉進了這座異域的某些危險“場景”里……那變成年底典型案例的概率可不是一般的高。
當然,鄭直的運氣似乎也和他的靈性天賦一樣微妙,他可以倒霉到在家門口逛個商場就掉進霧中城里,也可以幸運到在霧中城最危險的、實體頻繁出沒的“濃霧區”被樹婆婆一口樹膠保住性命,有時候都很難用簡單的倒霉還是幸運來判斷這家伙的命數,再加上鄭直本人的適應能力……說不定他還挺難死的。
只是誰也不敢賭。
就在這時,元靈真人的聲音突然從靈犀鏡中傳來:“你們是在哪里‘掉’下來的?還記得周圍都有什么嗎?”
長發被這突然響起的聲音嚇了一跳,但還是立刻開口:“從一條崖邊懸廊返回觀云臺的路上……哦,就是能看見山下靈峰城的什么大陣的地方,對了,那邊有個亭子,就是素云仙子的表姐夫的對門鄰居七十年前捐修的那個亭子。”
一旁的美人魚也緊跟著點頭補充:“那條小路旁邊還有個小藥園子,上坡的地方還立著個木牌,上面寫著‘太祖仙師保佑我三期乾元草通過期末考核弟子許清秋稽拜叩首’……”
“嗯,我已有眉目,聽起來應是在懸澗亭附近,”元靈真人的聲音從鏡中傳來,“我這就派出弟子在山中尋找,若是他沒有和你們一起掉進異域里,那也有可能是落在了別的什么地方。”
聽著元靈真人那邊的安排,洞窟中的眾人多多少少也安心了一些。
“咱們也在這邊留意一下,”于生又說道,“這片洞窟大得很,我們現在都沒有把它轉完,也有可能鄭直掉下來的時候落在了什么角落里。”
他的建議很快得到了眾人贊同,千機真人又從懷中摸出數個“機工球”,激活之后扔向地面,命它們沿著地底湖岸向四周搜索,露娜再次激活了自己的內置雷達,搜索著附近是否有活動物體,胡貍則向著遠方張開雙手,伴隨著一連串的“嗡嗡”聲,八條銀白色的毛茸茸尾巴便從她身后騰空而起,跟一大群狐游炮似的飛向了湖對面的黑暗深處。
隨后胡貍又思索了一下,大概是覺得尾巴的感知能力還不太夠,又轉身從身后剩下的那條儲物尾巴里掏了掏,把白切跟鹽焗掏了出來……
倆流光溢彩靈光亂冒的九天玄雞在空中飛了兩圈,落在胡貍肩膀上,四只斗雞眼直愣愣地看著周圍。
于生也不知道妖狐少女是怎么跟這倆扁毛畜生交流的,就看見她跟肩膀上的左右護法嘀咕了兩句,那兩只靈光亂冒的九天玄雞便連連點頭,然后“咕咕咕”地叫著騰空而起,跟兩道流星似的飛進了黑暗中。
于生愣愣地看著這一幕,許久才忍不住嘀咕了一句:“……那倆的叫聲是不是有哪不對?”
“可能是這兩天有點感冒吧,”胡貍不太確定地說道,“我也覺得它們最近的叫聲奇奇怪怪的。”
千機真人則再一次被胡貍露的這一手吸引了目光,他怔怔地看著那兩只飛出去的奇怪生物,半晌沒認出來是啥:“這又是何方仙禽?器宇軒昂,靈氣不俗,眼神更是質樸醇厚……難不成也是從異世界來的?”
于生跟艾琳對視了一眼,倆人都有點繃不住,但也不知道該怎么解釋,憋了半天還是于生開口了:“就是本地品種。”
“本地品種?”
于生板著臉:“對,本地,啊,應該說本世界品種,就交界地那邊產的。”
千機真人一肚子的齒輪又咔嗒作響起來,雖然還是沒響明白,但他仍然點了點頭:“奇妙,倒是不曾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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