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我叔那件事之后,我不是接觸到‘天使臍帶’了么,癥狀就一下子變重了,看見的東西越來越清楚,而且迷路之后也不只是走錯道那么簡單,而是甚至能走到異域里去。”
“局里的專家咋說的?”長發一臉好奇。
“還能咋說?表示驚訝唄,主要是驚訝我能活著長這么大,然后驚訝我從小癥狀就那么嚴重了,現在竟然還能進一步惡化的,說是見識到了人類的可能性,”鄭直愁眉苦臉地說著,“不過后來他們也說我這個倒是也在情理之中——本質上就是接觸過天使污染之后產生的變化。
“按專家的說法,這變化很不正常,但因為跟晦暗天使有關所以又很正常。
“另外他們說我這其實已經算幸運的了,大部分普通人接觸到天使污染之后可不只是靈視劇增那么簡單,基本上都沒人模樣的。”
聽著對方的念念叨叨,長發公主都忍不住深表同情地看了鄭直一眼,而后又確認道:“那個裂隙還在?跟剛才比有變化沒?”
“……沒變化,”鄭直抬起頭,又朝鎮魔塔那邊看了一眼,“徹底穩定了——如果這也算好消息的話。”
“姑且算好消息吧,”于生這時候才終于打破沉默,他嘆了口氣,眉頭緊皺著,“只要那東西不擴大,至少鎮魔塔里就不會出現新的泄漏點。”
元昊真人的聲音從旁傳來:“那裂隙究竟是何物,你可有思路?”
“沒思路,但至少我覺得那玩意不是普通的‘空間裂縫’那么簡單,”于生搖了搖頭,“空間裂縫我見過的,甚至摸過,那玩意兒我不用看都能感覺得出來,而鄭直‘看’到的那條裂隙……應該是更復雜,更抽象的東西。”
一邊說著,他一邊抬頭看了元昊真人一眼。
這位千峰靈山第一帥比(玄澈排第二)此刻正御劍而行,飄在灰姑娘那架南瓜馬車后面。
說實話,對于御劍飛行于生倒是不感覺奇怪,畢竟他跟千峰靈山這幫“仙人”打交道也有段時間了,雖然玄澈跟他師父大部分時間都是直接身化霞光飛來飛去,但偶爾于生也能看見玄澈或者別的靈山弟子為省勁而御個劍什么的,見多了也就那樣,頂多有點羨慕這門耍帥的手藝。
但御鏈鋸劍的果然還是得另當別論……
于生的眼睛就忍不住往元昊真人腳底下飄,他看著那柄飛劍線條硬朗的機殼,看著它的鏈齒,看著它劍柄處的扳機結構和隱約可見的鋼印,憋了半天終于還是沒忍住:“……你這劍看著不像本地的啊?”
元昊真人一聽就笑了起來:“此劍確非千峰靈山產物,而是我早年間域外游歷時偶然所得,當時我的仙舟出了故障……”
于生剛聽個開頭就直接擺了擺手:“好的后面我們知道了。”
元昊真人咂咂嘴,有些意猶未盡:“哎,我后面還有好長一段想講的。”
就這么說話間,一行人已經脫離了連通后山的山道,在繞過一片正冒著青煙的破碎平臺之后,于生便看到了闕云宮的巍峨大殿。
之前的“泄漏”導致千峰靈山許多區域陷入混亂,從觀云臺一路走來,于生所見到處都是那些脫困實體和妖魔兇獸造成的破壞,但幸運的是作為太虛靈樞上的五大宗門之一,千峰靈山的所有重要設施都有獨立且強大的防護系統——除了整體的“護山大陣”之外,這片仙山中的每一座宮殿、每一處樓閣還都有自己單獨的“護盾”,這些護盾在關鍵時刻保護了那些戰斗力較弱的低階弟子,撐起了從上到下的一道道防線,也保住了包括闕云宮在內的諸多關鍵建筑。
所以此時此刻,盡管周圍的廣場、山道與亭臺都滿目瘡痍,闕云宮的巍峨大殿仍舊在天光下熠熠生輝。
胡貍邁著小碎步越過了破碎的廣場邊緣,來到正在組織師弟師妹們打掃戰場的玄澈面前,于生從胡貍腦袋上探出頭來,低頭看了玄澈一眼:“你們這兒情況咋樣?”
“于先生,還有大師伯,”玄澈抱拳拱手,臉上帶著笑容,“幸得幾位神威巨人和許多法師相助,闕云宮前的防線到最后都安然無恙,我們傷了不少人,但借著護盾抵擋,倒是沒有出現死者,實在是萬幸。”
他這邊話音剛落,于生就聽到廣場一角傳來了個鬼哭狼嚎的聲音:“你們tm倒是沒死人——那能不能讓我死啊!我死了算了!啊!你們這幫雜毛老道怎么都這么壞……”
于生聽見這動靜就是一愣,抬頭一看,就看到一條十幾米長的七頭大蛇被不知道誰打了個死結,正癱在廣場上罵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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