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雙上翹靈秀的眼睛，冰霜覆蓋，怨恨在冰層下瘋狂滋長，直至從眼尾溢出。

“對我影響很大。”

江夏胸骨積壓了數不清的膿血，順著喉嚨幾欲沖破而出，“你跟顧家的危局已經解了，用不著賣我去聯姻，我在不在陸家，對你影響在哪？”

陸靳霆面色沉下，沉的陰駭，戾氣，寒氣徹骨，“你是這樣想的？”

江夏注視他。

陸靳霆眼底幽深無盡的漆黑，驚裂出一座火山，熾烈的巖漿噴射出，熔化剛才平和的氣氛。

他扯住江夏手臂，強拽她靠近，“你永遠是這樣，永遠自欺欺人。別人顯露一點細枝末節，你能推出全貌。到我，只會強編應圓，你得出這個結論的邏輯通順嗎？能說服自己嗎？

江夏面頰蒼白，一不發。

陸靳霆胸口硬的脹烈，一下下頂著她，“我用你去聯姻，卻趕你出陸家？你沒有陸家的身份，連的哪門子的姻，能跟誰聯？你不會想不到，你是不愿想，想了也往偏處扭曲，對嗎？”

他面容是冷的，眼睛是冰的，陰郁爬滿他眼角眉梢，“回答我，你想了嗎？想的什么？”

江夏話盤旋在舌尖，“情婦，給上年紀的人做填房。”

“……”陸靳霆有片刻的無，沉默這幾分鐘，江夏恍惚看見他咬牙切齒背后，想要生吞活剝她的蒼白。

“陸家容不下你后，你繼續住翡翠公館，里面設計布置，跟從前那四年一樣。”

江夏屏住呼吸，“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會不知道？”陸靳霆俯低頭，目光仿佛長滿了隱形的尖刺，刺她皮開肉綻，“布置陳設一如往昔，我們跟從前一樣，你上學也好，上班也罷，在我身邊，朝夕相對。”

江夏耳邊轟隆隆，全是幽森恐怖的深淵巨響。

陸靳霆的臉，頭頂熾白的燈帶，模糊了，坍塌了，她大腦成了一片空白。

每一寸筋骨，崩到斷裂，從皮肉包裹中刺出來，扎穿她的蝸牛殼，將她曝曬在烈日下。

分不清是她驚憤到極致，力氣失控，還是陸靳霆有意放她一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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