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晚知道江蔚書狡猾善辯,卻還是低估了她顛倒黑白的本事。
不待她說完就急聲打斷,江蔚書,舉頭三尺有神明。如果冥幣不是你放的,就用你父母的命來發個毒誓。
江蔚書選擇轉移話題,我知道宋太太一向對我有看法——
夠了。宋津南的冷喝嚇得江蔚書立馬噤聲。
蔚書,先下樓等我。喬晚,來我辦公室。
喬晚還沒反應過來,就被宋津南扯進對面的房間。
門鎖及時落下,即便她再想去堵江蔚書也無計可施了。
抬眼,與宋津南凌厲的目光相遇。
還沒開始正面交鋒,她就預感到將會一敗涂地。
想要什么說法,我給你便是。宋津南點燃手中煙,狠狠抽了幾口。
她努力控制住快要崩潰的情緒,哽著嗓子,需要給我說法的是江蔚書,不是宋先生。
江蔚書跟了我六年,她的事就是我的事。宋津南朝桌上的煙灰缸彈了下煙灰,慵懶中透著不羈。
她腦子還算清醒,既然感情占不到上風,那就謀財。
兩萬塊,是她應得的。
江蔚書把現金換成冥幣,請宋先生還我兩萬塊。
宋津南神色淡漠,一面之詞不能信,等我弄清事情的原委再說。
既然宋先生選擇相信江蔚書,那么我馬上報警。她亦料到宋津南會是這個德性,故意掏出手機。
宋津南伸手搶走她手機,區區兩萬塊,宋氏還丟不起這個人。
那就請宋先生馬上轉我兩萬塊,冥幣的事兒立馬翻篇。
她冷眼望著對面的男人,心中除了深深的絕望,再無別的情愫。
宋津南一支煙抽完,又拿出一支用手指摩挲起來,紅包是蔚書當著我的面包的,不會出錯。到底是誰動了手腳,你比誰都清楚。
還我手機,馬上報警。她一臉決絕,朝宋津南伸手,讓警察來還江蔚書一個清白。
其實,她在意的不是錢,而是宋津南的態度。
縱使不把她當做親密的枕邊人,宋津南也應該站在中立的角度就事論事,而不是一味地偏袒江蔚書。
喬晚,你好歹也是電視臺知名主持人,再鬧下去都不好看。
宋津南把手中未點燃的煙扔進垃圾桶,把她的手機重重放到桌上,再得寸進尺,今年的兩千萬廣告費就沒有了。
喬晚的氣勢消了大半。
電視臺這些年以創收為主,每個人身上都有數額不一的廣告績效。
尋常員工五百萬,喬晚這種一線主播是兩千萬。
完成,有百分之二的提成。
完不成,年底沒有一分績效獎金。
喬晚是考進去的事業編,三年多的工作資歷加上各種補貼,薪水勉強夠吃喝還車貸。
買衣服化妝品還要靠接點外面的私活。
宋氏集團與電視臺一直有合作,她嫁給宋津南之后,厚著臉皮求了宋津南好幾次,才拿到兩百萬的廣告費。
現在已經是陽歷一月份,財務科月底會催繳廣告費,如果這兩千萬打了水漂,她的收入也會大打折扣。
不愧是宋津南,總能穩準狠扣住她的軟肋,讓她乖乖聽話。
不用權衡,她也知道兩萬塊和兩百萬廣告費孰輕孰重。
她臉色蒼白得沒有任何血色,拿起手機頭也不回地走掉。
宋津南心煩意亂,習慣地去身上找煙,卻只找到了個空煙盒。
煩躁地扔掉,撥出江蔚書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