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宴遲指著手機屏上的銀行入賬信息,冷聲斥責:又在用這種方式打我的臉。
我現在能力有限,只能先把你來荔城的花費折合成錢還你。你救過我,半夜三更開車把我送到荔城,這些人情以后有機會再還。
喬晚扶著床沿下來,還沒站穩就頭重腳輕,再次跌坐在病床上。
你來告訴我——葉宴遲眸底溫和不再,紅著眼朝她逼近,為了救你,被張大強劃一刀能折合成多少錢
大年初二,陪你從臨城到荔城,在醫院鞍前馬后陪你五天能折合成多少錢
為了盡快把你從混子手中救出,我打了笙笙兩個耳光,半夜開車三百二十公里送你到荔城,能折合成多少錢
今天是堂妹結婚的日子,我守著你打點滴,整個葉家就差我一個,你又能給我折合成多少錢——
葉宴遲每問一句,聲音就凌厲一分。
喬晚還對葉宴遲沒幫她護住賀潔貞的遺體耿耿于懷,一連串的指責令她崩潰。
在葉宴遲站到她身旁那刻,抓起枕頭朝葉宴遲砸去,我一次次下逐客令,你都沒聽到嗎是你是死皮賴臉跟著我,非要留在這里,與我有什么關系!你走!馬上走!
葉宴遲性子內斂沉穩,很少與人發生語沖突,更沒有被人這樣厲聲懟過,蹙眉愣住。
枕頭不偏不倚砸在他臉上,跌落時帶翻了床頭柜上的水杯和點滴瓶。
頃刻間,地板上稀里嘩啦一片狼藉。
喬晚在扔枕頭那刻就后悔了。
是她沒能守護好賀潔貞的遺體,她與葉宴遲非親非故,又給不了他想要的,葉宴遲幫忙是情分,不幫是本分,她沒有任何理由苛責!
對不起三個字還沒出口,葉宴遲就已離開病房。
喬晚不知道的是,葉宴遲當即回了江城。
外面天色已經大亮,想到宋津南請的律師團隊和法醫可能在來荔城的路上,她撥了季天的小號。
晚晚。令她沒想到的是,傳入耳膜的是宋津南低沉的嗓音。
津南。
這一刻,她的心就像找到了救贖,聲音微顫,我沒能守護好我媽……
她聲淚俱下,說出是怎么被周庭安用小時候的玩偶給騙到了。
宋津南瞬間沉默。
我好蠢,津南,我弄丟了調查我媽死因的唯一證據——現在我媽成了一把骨灰,生前受過的傷全都看不見了——別說讓周世宏得到懲罰,就算立案抓到陳莉,只怕也要無罪釋放——
她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別哭。我來想辦法。宋津南盡管很生氣,但也沒忍心苛責,你媽在周家生活多年,只要周世宏做過,即便掩飾得再好也能找到蛛絲馬跡。
周家已經設好靈堂,明天就要讓我媽出殯,我該怎么辦
她整個人都在抖,此時此刻,只有宋津南的聲音能令她安心。
事已至此,一味地沉溺在痛苦中就愚不可及了。晚晚,暫時別與周氏父子撕破臉,當務之急是搜集證據。
宋津南愣了片刻,或許這十一年,你媽在周家的生活并非我們看到的光鮮亮麗。
你的意思是,我媽和周世宏早就有了嫌隙她停止哭泣,吸了吸鼻子,我覺得我媽愛的是我爸,根本不會喜歡周世宏那么惡俗的人!
只是猜測。宋津南欲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