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籠罩了整個雁南城。
一支送菜的隊伍,來到了染坊后門的小巷。
駕著馬車的,是年約五旬的老張頭。
老張頭戴著草帽,臉上布滿皺紋,他是這支隊伍的班主,負責領著這一群人,每天給扶桑浪人送菜、做飯。
吱嘎
馬車在染坊的后門停下。
老張頭跳下車,躬著身子走到守門的扶桑武士面前,臉上露出討好的諂媚笑意。
武士大人,我們來今天的米菜,請放行。
后門的兩旁,各站著一名持刀的扶桑武士。
其中一人拿著刀,走到馬車旁,用生硬的大梁話說道。
例行檢查。
是是,武士大人您隨便檢查。老張頭連連賠笑。
武士用太刀挑開遮蓋馬車車廂的布,露出一整車廂的瓜果蔬菜,他掃視了一眼,眉頭皺起。
今天怎么就只有這些連雞鴨都沒有
老張頭一臉歉意,武士大人,這雁南已經干旱快一年了,新鮮的活雞鴨千金難尋,就連城里的袁大將軍,也都沒得活雞活鴨吃。
那是你們大梁人不配吃。武士傲慢的冷哼,我們扶桑武士,地位尊貴,吃穿用度都應該用最好的!回去告訴你們袁大將軍,讓他明天送最好的食材過來,否則,我們的首領山田君,就要親自去袁將軍府,問問他是不是不歡迎我們。
是是……老張頭低下頭。
他身后的馬車旁邊,還站著六、七名幫工。
大家全都沒有吭聲,可眼神卻透出一絲不忿。
白薇也站在馬車旁邊,今天她換了一身小廝的打扮,穿著打補丁的粗藍布衣裳,頭發胡亂挽了個發髻,臉上涂著漆黑的煤灰,遮住本來的容顏。
她跟在老張頭的幫工中,打算混進扶桑人的營地。
這時,站在她身邊的一個年輕幫工,壓低聲音說。
這幫扶桑人,在雁南城住了快大半年,每天都吃香喝辣,雞鴨魚肉頓頓不能少。
袁蒼海好酒好肉的招待他們,可雁南的百姓,餓死了不知多少,就連士兵也只能用草根熬粥充饑,這幫扶桑人倒好,大魚大肉,吃不完還倒去喂狗。
真不知道他們憑什么,在這兒白白吃喝咱們的東西!
忽然,站在門口的扶桑武士驀然暴喝。
你在說什么
說著,他殺氣騰騰的大步走過來,‘咣當一下把腰間的太刀拔出來,狠狠盯著年輕幫工。
你,有什么不滿嗎
年輕幫工本來只是小聲吐嘈,可沒想到這扶桑人的耳朵這么靈,竟然聽見了,嚇得臉色發白。
大,大人,我沒說什么
你以為我聽不見嗎扶桑武士厲喝,眼睛瞪得像銅鈴,我們是忍者,修行精妙的忍術,無論是視力還是聽力,都比你們這些下等賤民強得多!
老張頭一看勢頭不妙,趕緊過來打圓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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